謝稚渾不在意他抓住的那一截,手腕一轉,已經把那截紗幔在他的腕間纏了數匝。容峋擰眉:“你做什.....”
話沒有說完,容峋已經知道她要做什麼了。
謝稚将捆着的紗幔往後一拉綁在身後的架子床立柱上,就在他震驚的同時,女人已經如法炮制的将他另一隻手一同捆了上去。
不知道女人打的是個什麼結,容峋越是掙紮,那個結扣得就越是緊。短短時間,男人的手腕就勒出深深淺淺的紅痕。
容峋眼尾通紅,眼眸裡更是氣出了一片水光:“謝稚!”
男人的聲音終于急了,還帶了幾分怒意。這個人終于不再是那副平靜如死水一般的模樣了。
這個聲音,這個稱呼......好像,好像......
謝稚雙眼也紅了,低低應了一聲:“繼續。”
容峋愣了一下,方才意識到她是什麼意思,屈辱一般死死咬住唇。
謝稚拇指撫過他的唇瓣,然後以一種溫柔且不容拒絕的力度探了進去:“繼續叫我。”
容峋張開了口,可是沒有喊她,而是一口咬上了她的手指。
這一下沒有絲毫留情,當即咬出了鮮血。
謝稚低笑一聲,任由他咬着:“我的血......對你是好東西。多吃點,别浪費了。”
容峋瞪着她的眼睛一呆,最終咬着的力道一松,無力般的吐出她的拇指,偏開頭重新閉上了眼。
“自暴自棄了?”
“也好,如此就省了我諸多手段。”
容峋面色不變,似乎已經不為所動了。
謝稚微挑了挑眉,手指從他的下颌、嘴巴、鼻頭一直點到眉毛、頭發之上,最後袖子一拂,女人摘下了他的發簪,銀冠随之滾落下去,可是沒有人管它。
謝稚以尖端往下,比着男人的眉眼、薄唇,一直到下颌、脖頸,最後藏于領口深處。
銀簪質涼,而胸口是人體最熱的位置。
冷熱相碰之間,容峋眼皮忍不住一跳,不過始終沒有睜眼。
謝稚輕笑一聲,重新握住銀簪出來,一直向下到了束腰的位置。兩指寬的黑色束腰,将勁瘦的腰部線條勒得飽滿有力。
不過擡眸掀了他一眼,手下輕輕一劃,束腰就順着身體弧度從兩側滑了下去。
容峋如何感覺不到她在做什麼,剛剛平複下去的呼吸又是一錯。
謝稚饒有興趣的觀察他的微表情,可越看越是愣神。難道長得相似的兩個人,就連一些細微表情也可以相似到這個程度嗎?
女人許久沒有動作,容峋胸口起伏平複下去,似乎松了口氣。
謝稚何等耳力,被那聲近乎于無的喟歎立時拉回了神來:“容公子,這口氣松的有些早啊。”
容峋嘴唇微抿,面色又冷了一些。
謝稚勾了勾唇,繼續手下的動作。一寸一寸從領口挑開衣衫,直到在胸口位置,她的所有動作一下子就停住了,就連呼吸都變得輕薄起來。
銀簪尖銳的尖端突然陷入皮肉之中,猩紅的一點鮮血從皮膚之下滲出,如同紅梅一樣耀眼。
謝稚的目光從男人胸前左側的那顆朱砂痣移到他的臉上,容峋眉頭微擰,似乎有些疼。
謝稚一下子松開銀簪,手指輕輕碰上那一處朱砂痣。
小心翼翼的,如同在碰觸帝王的傳國玉玺一般,渾身顫得不成樣子。
她突然覺得喉嚨有些幹,突如其來的幹渴讓她心下莫名生了恐懼。
她的手指始終停在那顆朱砂痣的上方,有些想碰觸,又有些不敢碰觸。
忽然,謝稚像是想起了什麼一般,一把扯開他的所有外袍,将男人的上身徹底顯露出來。
男人看起來削瘦清癯,内裡筋骨卻恰到好處,腰腹緊實,肌肉分明,線條流暢,美得如同一塊觸手溫涼的暖玉。
一切都是好的。可是不對,他不該是完好無虞的。
一瞬間,剛剛所有的急切,重又緩慢下來。
是啊,怎麼可能是他嗎?
不可能是他的。
她親自驗的骨,又親自将其挫骨揚灰了。
不會是他。
方才那一處的朱砂痣,也不過是偶然罷了。
可既然已經如此相像了,那合該再像一些。謝稚臉上的溫軟笑意瞬間傾瀉而去,一把抓住方才的銀簪狠狠刺了下去。
“唔呃......”容峋猛地睜開眼,隻看到一汩血色濺到了謝稚的臉上。
謝稚舌尖緩緩舔過唇上的鮮血,眉眼彎彎,動作溫柔的從男人身上拔下銀簪:“好了,不疼了。”
那一處仍在汩汩流着鮮血。
銀簪端口雖小,卻紮得深入。這一下,女人沒有絲毫留情,幾乎将人捅了個對穿。
容峋臉色慘白,手指緊了又緊,終究是沒有任何動作。不過眼神卻如寒冰一般刺了過去。
謝稚沒有看他,低垂着眸子似在打量那一處的傷口同之前的相似程度。半響,女人搖了搖頭,握着銀簪順着傷口向右滑去,緩慢而有力。
容峋這一回死死咬住了唇,沒有發出半聲呻丨吟。
謝稚稀罕的擡眸瞧了他一眼,溫柔道:“疼就叫出來,沒有關系的。”
“這裡隻有你和我兩個人。”
“不會有人笑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