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峋一張臉白了又紅:“謝稚,夠了。”
謝稚應了聲:“我是夠了,不過......容峋你夠了嗎?”
容峋一身亵衣早已經汗濕,緊緊貼在身上,将整個身體狀況顯露出來。聽到這話,容峋閉了閉眼,努力按捺下去眼裡的欲望。可是身上的女人卻仍舊不放過他一般,湊到他的唇角親吻:“容峋,别怕......你可以要我的。”
容峋隻覺得被她逼入了狹窄絕境,平日裡那雙稍顯淡漠的瞳仁泛着明晰沉郁的情欲,他沒有說話,隻是保持着那樣的姿勢看着她,一直看着她。
謝稚身上隻穿了一件藕荷色肚兜,下頭是一件單薄的蔥綠色亵褲,肩頭瑩潤,脖頸修長,渾身上下一片雪白,美不堪言。
容峋雙手握着女人的腰肢,用力得手背幾乎崩出青筋。
謝稚微微仰起頭,将脖頸送到他的唇邊:“容峋,愛我......”
容峋眼尾紅得厲害,目光一動不動的盯着她。兩人之間的空氣被稀薄成了一線薄紙,幾乎眨眼即破。可就在最後的瀕臨破裂的時刻,容峋閉了閉眼,聲音裡帶着一絲難言的歎息:“謝稚,别鬧了。”
謝稚帶笑的表情一僵,整個人幾乎愣在了原地。
她空茫茫的轉過頭來,一點一點對上容峋的臉頰,有些疑惑,又有些懵懂。
呆呆的,就像十幾歲不經世事的小姑娘一般。
他是蘇璟嗎?
好像......他好像蘇璟啊。
每次蘇璟被她逼急了,就是這樣說話的。
就是這個語氣,這份無奈。中間,還帶着一絲絲的妥協和寵溺。
謝稚盯着容峋看了很久,久到時間都好像凝固了一般。她才無力的閉上了眼,将頭紮在男人頸窩之中,安靜下來了。
容峋是何等琉璃心,對此面色沒有絲毫變化,隻是眸子微垂了垂,平靜的任她抱着。
剛剛還黏稠暧昧的氣氛瞬間崩裂成碎片,隻剩下一片死寂,映照着兩個人中間所有的現實和不堪。
過了不知有多久的時間,謝稚終于又出聲了,聲音沙啞:“為什麼呢?”
容峋低低回應她:“什麼?”
謝稚慢慢擡起頭,居高臨下的俯視着他,看着他的臉,又像是在看别的人:“為什麼不是你?為什麼不是任何一個和他長得像的人?”
“當年死的人為什麼是他?”
“為什麼偏偏是他?!”
女人最後一句話幾乎是咬着牙喊出來,不過片刻的功夫,她的眼瞳已經徹底紅了。
容峋怔了片刻,最後垂下眸子,扯了扯唇角:“其實我也想知道......為什麼我還活着?一個本該早就死了的人,為什麼還活着?”
謝稚對上他的眼睛,兩個人相顧無言。
她閉了閉眼,從他的身上起來,随手扯過一件外衫披在身上,下了床走了兩步又停下,背對着他道:“抱歉。”
容峋的目光始終望向地面,一句話都沒說。
屋内空氣一下子變得沉默而凝固起來,謝稚等了片刻,擡腳朝外走去。
剛走到門口,就聽到門外傳來嘀咕聲:“陳掌櫃,裡頭是不是完事了?”
别巍迷惑性的聲音傳來:“有嗎?我剛剛還聽到聲響呢!這位大小姐折騰不到正午,是不會停下的。劉捕快,咱們繼續吃!繼續吃!”
容峋不知什麼時候也跟着下了床,一身雪白亵衣露出大片肌膚,他撿起地上的衣服一件一件穿起,最後走到門口,朝着謝稚微微一笑:“謝姑娘,别過。”
謝稚雙眼一眯,轉過身看向他:“什麼意思?”
容峋已經恢複了往常模樣,目光柔和,聲音平靜:“我這個朝廷要犯,也該去自首了。”
謝稚嗤笑一聲,雙手抱胸:“耍脾氣?你是誰的人,你現在還沒有認清楚嗎?”
“若說是要犯,那你隻能是我一個人的要犯。”
容峋抿住唇,不說話了。
謝稚瞧着他這副半死不活的樣子就來氣,一把拽住人将人抵在門後:“容峋,你的生死隻有我才能決定。”
容峋瞳孔微縮,幹看着她沒有動靜。
謝稚冷笑一聲,踮着腳直接吻了上去。這是兩個人之間的第一個吻,兇狠、殘忍,沒有一點兒溫情,全是洩憤的味道。
沒一會兒的功夫,口腔之中盡是血腥的味道。可是卻沒有一個人松開,也沒有一個人退出。
不知道說什麼時候,謝稚雙手攀上他的脖頸,而容峋一雙手掌也跟着按上了女人的後腰。方才還劍拔弩張的氣氛,重新又變得黏膩起來。
直到兩個人吻得喘不上來氣,謝稚才慢慢退出來,眸光幽深的望着他。
容峋的呼吸也急促了很多,面色透出絲絲縷縷的紅潮。
謝稚望着他滾了滾喉嚨,沙啞出聲:“再來。”
話音落下,再次踮腳吻了上去。
這一回,兩個人都有了些經驗。
謝稚咬了咬他的唇,跟着舌尖慢慢抵進男人的齒關,纏住他的舌頭吮咬。
兩個人都是學習的好手,不過片刻的功夫,已經如魚得水了。
親到最後,兩個人的眼中浸透了黑沉沉的欲望。
謝稚最先退開,一把扯住男人的手腕,将人往旁邊的椅子上一推,跟着坐了上去:“容峋,要我嗎?”
容峋緊抿着唇,看了她半響出聲:“可你想要的......是我嗎?”
男人熱燙的呼吸噴在她皮膚上,細長的丹鳳眼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謝稚眼睛眨了一下:“有什麼區别嗎?”
容峋扯了扯唇角,笑容裡盡是嘲諷:“或許于謝姑娘而言,沒有什麼區别。可對于我......有區别。”
謝稚歎了口氣:“好吧。看來你不肯答應我了......”女人說到這裡,垂眸看了眼底下:“不過,容公子這一日三次......”
容峋擡手一把擋住了她的眼睛,聲音沙啞:“别看了。”
謝稚眨了眨眼睛,十分乖巧的任他動作。
容峋确實被她挑起了欲望,不過......如今不是時候。一雙清淺鳳眸在她看不見的地方,瞬間湧起風暴,又悄然消散于無形。
“謝稚......”男人的聲音溫和卻堅定,“除非你要的是我,否則......不可能。”
謝稚忍不住低低笑了起來:“容峋,如果我真的想要你......你能攔得住我嗎?”
容峋聲音一滞,惱道:“謝稚!”
謝稚慢慢拉下他的手指,輕咬了他的手背一口,目光如鈎子一般勾着他:“就比如,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