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等陳霧崇,自顧自上了車。
陳霧崇一言不發,跟在她身後上了車。
沒了酒吧的音樂和周圍衆人的目光,兩個人之間若有似無的暧昧感徹底消失。
陳霧崇也沒了剛才喊她老婆時的樣子,西裝外套給了她,他的上身隻一件做内襯的白色襯衫,神色反而顯出幾分正人君子的感覺來。
剛剛在酒吧喝的酒後勁有點大,喝的時候不覺得,現在有點頭疼。
廖湫忱給自己倒了半杯白開水,慢悠悠地小口喝着水,等着陳霧崇先開口,想聽聽新婚夜的事他準備給她作何解釋。
她沒開口,陳霧崇也不說話。
司機更不敢說話,車内靜悄悄的,沉寂地有些吓人。
就在廖湫忱臉色越來越差,終于忍無可忍的前一秒,對面的男人開口了,男人目光落在她的頸肩:“有片葉子,應該是剛剛在跟酒吧門口掉上去的。”
廖湫忱等了半天,隻等來這麼一句,氣的狠狠瞪了陳霧崇一眼,男人準備探手的舉動因為她這一眼頓住。
休想岔開話題!
廖湫忱将杯子放到一旁:“我要跟你先談一下。”
不是商量,是通知。
廖湫忱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她雖然沒跟人正正經經談判過,但她祖父和人談判的時候也是見過不少次。
談判最重要的講究的是氣勢。
廖湫忱雖然常生氣,是圈子裡出名的脾氣不好惹,但聲音卻出人意料柔軟。她說話尾音習慣性拉長。為了配裙子,廖湫忱今天塗的口紅顔色很深。
陳霧崇視線落在她一張一合的紅唇上,指腹微微摩挲兩下,心思完全不在她的話上。
他嗯了一聲。
廖湫忱沒看陳霧崇一眼:“聯姻生意上的事情我祖父肯定已經跟你談過了,我不管這個。反正你記得答應祖父的條件一定要做到就可以了。”
陳霧崇眼睛都不眨,緊緊盯着廖湫忱,她說完,他附和地嗯了一聲。
廖湫忱繼續說:“因為結婚倉促,我婚前并沒有和你見面,所以也沒有詳談,有些事情我還是要跟你講清楚的,我們要約法三章。”
她說話的時候很認真,睫毛輕輕一顫一顫。陳霧崇喉結滾動兩下。
“第一就是你要給足我面子,任何時候。”她睨了一眼陳霧崇,頓了頓才繼續開口,顯然怒氣還沒消,“下次出差前,記得提前親自告訴我。”
“是我的錯。”男人眉眼露出歉意,沒辯解,認錯很快。
他認錯的态度讓廖湫忱心情稍微好了一點,但隻有一點。
道完歉陳霧崇探手,從一旁拿了個盒子遞過來。
賠禮?一點小小的禮物就想打發她。沒門,這件事情她會永遠給他記着的。
廖湫忱一邊想一邊順手打開了禮盒。
她目光微微頓住。
是枚粉鑽戒指,這顆粉鑽前天剛在瑞典拍賣場拍出,折合人民币三億兩千七百萬。
消息流出時廖湫忱看到過,這顆鑽石挺符合她的審美,當時微微有點遺憾。
讓她意外的是居然被陳霧崇拍下來了。
廖湫忱毫不客氣地把戒指拿出來,她仔細看了看,戒圈内刻着她的英文名。
陳霧崇解釋道:“新婚禮物。”他補充,“設計早都做好了,隻是婚禮時間太倉促,趕在了拍賣會前,所以現在才補給你。抱歉。”
本來以為錯過了,她還郁悶了兩個小時。沒想到峰回路轉,又到了她手裡,廖湫忱将戒指塞回禮盒,矜持地露出個笑容。
然後道:“好吧,我勉強原諒你。”
“約法三章剩下兩條呢?”
廖湫忱一時間心情大好,皺了一晚上的眉眼都舒展起來,她瞥了眼陳霧崇,大發慈悲暫時放過了他:“等我想好了再告訴你。”
下一秒,男人俯身過來。
他灼燙的呼吸就這麼噴灑在她脖頸處,引起陣陣癢意。廖湫忱下意識道:“你幹什麼?”
男人低着頭,這個姿勢廖湫忱整個人仿佛全部都縮在他懷裡,他捏起廖湫忱頭發上那半片樹葉,廖湫忱皮膚白皙,跟樹葉碰在一起那塊皮膚被微微蹭紅了一小點。
陳霧崇手上青筋凸起,卻不舍得馬上起身,聲音克制沙啞:“樹葉。”
廖湫忱這才想起來這件事,她的臉靠近男人胸腔處,近到好像都能聽見他心跳聲,廖湫忱想避開他,微微側了側臉,後知後覺意識到她上車時忘了脫掉陳霧崇的西裝外套。
外套的存在感瞬間變得明顯起來,陳霧崇的氣息似乎要将她包裹和侵占。讓她突然想起在霧汀市辦婚禮結束的那天晚上。
也就是他們新婚第一天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