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秦婉曦讓這些人報複後,自己就轉學跑了,逃避責任,消失得無影無蹤。
打得一手好牌。
周梨聽不下去,“然後呢?秦婉曦的電話号碼你們知不知道?”
“知道……”
熊哥看起來頗為為難的樣子,見到齊言就腿腳發軟四肢發麻,這些人麻溜滾蛋後周梨還特意問了這個問題。
誰知道齊言也是輕輕歎了口氣,“沒什麼。”
好看的細眉再次擰在一起,一看這經典的三個字語錄,周梨便知道肯定有事,隻是齊言把話打碎咽到肚子裡,不願意和她坦誠相見罷了。
“沒事呀,我又不會把你的事情說出去,而且今天,你看——”周梨腦子轉了轉,搜尋到一個合适的,卻在這時顯得……變味的詞語概括,“你看我們現在不也從陌生人變成生死之交啦?”
齊言終于回過頭看她。
“怎麼?不承認?”周梨歪着頭反問。
“承認。”齊言金口難開,“但是同時我想通了一件事,我也必須承認今晚過來救你是一個錯誤。”
他的眼睫在朦胧、唯美的月光下遮住深邃的眼眸,薄唇開口,“話多。還是要挨一頓打為好。”
周梨:“……”
改天我也花錢約人暴打你一頓,補償我的零花錢。
不過周梨很快捕捉到一些有争議的詞彙,“今晚過來?怎麼你是特意過來找我的?”
“嗯,順路。”
“真的?我可沒見過你這麼好心的人,和之前摳門死裝……咳咳高冷的性格實在是大相徑庭。”
“……每個人都會由各種因素潛移默化地改變自身,你應該明白。”
那麼這種因素,也包括人。
周梨想着。
“我知道了,不過還是我要說一句。”周梨從地上坐起,拍拍衣服上的灰塵,一雙澄澈的眼睛直視齊言,“不管你是不是多管閑事,我都很謝謝你過來幫我,我一個人拿辣椒水噴他們也夠嗆……遲早會用完成為他們的戰利品。”
“或許你會跟我說什麼冷酷無情的大道理,什麼沒有必要幹涉别人的人生、人生在外管好自己就行等等,價值觀不一樣,你的觀點也有可取之處。”周梨深吸一口氣,沒管眼前眼眸星光漸漸暗淡下去的齊言,自顧自繼續說,“但我還是認為,處在困難中的人,能幫一把還是一把,謝謝你今晚幫我。”
齊言别過頭去。
彼時天上的星星終于亮閃一刻,照明徹夜。
至于剩下的情況周梨說完就走了,也不清楚齊言聽完後如何作想,但這都不重要,表達出自己的看法就好啦。拿出熊哥給的秦婉曦電話号碼,周梨首先是在家用自己手機撥打,剛輸入完數字,又抿着唇一個個删掉。
既然秦婉曦都能打聽到周梨回家的必經之路,那麼手機号肯定也知道。
這麼一個打回來,秦婉曦肯定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或者裝傻充愣給自己洗白當無辜者。
于是穿着睡衣的周梨披散着頭發,跑去客廳拿着老式座機,一個個輸入号碼,父母目前都不在家,這下就極其好辦。
“嘟——”
“嘟——”
“嘟——”
老式座機的鈴聲有規律地震動,周梨眼都沒眨一下,直勾勾盯着綠色顯示屏上的電話号碼,還在顯示呼叫中請稍後。
米黃色窗簾拉緊,外面星辰滿天不見蹤影,周梨小巧精緻的臉龐在今夜極端有氧運動下泛出淡粉色的紅潤,也許是寒冷夜晚大風刮的。她垂下眼睫,左手扶着話筒。
等待過程中,周梨再一次想起幾分鐘前結束的對話。
——“嗯,順路。”
周梨連自己都沒覺察到唇角勾起了一瞬。
這人撒起謊來臉不紅心不跳。
順路?
騙誰呢。
小賣部離死胡同完全是兩個相反的路徑,一個南邊一個北邊。
哪裡來的“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