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被人擄走後,朝堂一鍋亂。
即使六皇子謝寒星的老丈人溫華一身髒泥,但他聲威在哪裡擺着,又是他第一時間察覺不對,帶兵阻止了國師和謝璟的狼子野心。有能力有遠見,是儲君之位的不二人選。
國不可一日無君。
因此,他在衆位老臣或真心或假意的祈求之下,成了朝廷一把手,臨時代理朝政。
謝寒星做事雷厲風行,以雷霆手段震懾了不少心懷不軌的人,更是以血腥的手段拔了國師和謝璟埋在皇宮中的眼線。那些仗着自己資曆老開始蠢蠢欲動的人,吓得藏起了獠牙收起了利爪。
無他,這些自诩老臣的,是最會看人下菜。見未來極有可能是新皇帝的謝寒星不好惹,自然不會上去硬碰硬。
可能是擔心自己的老丈人溫華和未婚妻溫宜然長時間呆在牢中出事情,謝寒星熬着夜處理溫華的案子。溫華脾氣雖然爆了點,但為人正直,這次的事情也是被人記恨陷害的。而始作俑者正是國師一幫人。
于是整個朝廷都在加足馬力找亂臣賊子國師一幫人。
而國師一幫人,正狼狽地躲在京城百裡之外的山洞裡。
他們從皇宮套出來已有十日,每日都過得心驚膽戰的,往往一個地方剛生上火,就有人馬喊打喊殺沖上來,他們輾轉各處,像是過街老鼠逃了幾日,衆人臉上都是疲憊。
更遑論身邊帶皇帝這個不配合的病秧子,雪上加霜,國師身邊的屬下折損不少,逃的逃走,殺的殺死。黑黑夜幕的篝火旁,隻有為數不多的十人。
謝璟問道:“國師,我們接下來怎麼辦啊?”
即使知道國師才是自己的親生父親,謝璟仍改不了口。試想,自己從小敬重的長輩,叫了一輩子的“叔叔”,突然得知他竟然是自己的父親,那句“父親”仿佛是如鲠在喉的刺,怎麼也叫得不出口。
他的身份本就不那麼光彩。
難怪他想娶鄧夕漫,鞏固與國師的關系,國師和梅貴妃極力反對。兩人是同父異母的兄妹,如何能成親?
近幾日的奔波,國師的臉色也不好看,他看了眼旁邊病得奄奄一息的皇帝,歎了口氣道:“不急,我們去臨州,那裡有我近幾年積累起來的産業。隻要牽制住這狗皇帝,不怕沒有東山再起之日。”
一日找不到皇帝,六皇子的皇位就名不正言不順。到時候準備充足,他們打着為皇帝複位的旗号,名正言順讨伐六皇子。
然而身邊的皇帝不樂意,他咳嗽了兩聲,啞着嗓子怒道:“休想,朕死也不會讓你們如意的。”
國師走過去拍了拍皇帝的臉,道:“陛下,你以為你還有的選嗎?我們是不會讓陛下死的,但能讓人聽話的手段嘛?這個就不必陛下擔憂了。”
他笑得陰恻恻的,與往日裡人前的模樣截然不同。從來都是皇帝決定别人的生死,此刻淪落至此,由别人掌握他的生死,他不由自主打了個冷戰。
正在這時,屬下匆匆忙忙趕來,驚呼道:“不好了,有人來了。”
他們位于高處,看得遠。
果然,擡頭望向不遠處,是大片的火把,馬蹄聲哒哒哒朝他們而來,國師皺了下眉,一腳踢滅了火,道:“走。”
——
皇帝已經失蹤了幾個月,朝廷追了幾個月,都尋不見他的蹤迹。有人說,他被藏了起來,也有人說他遭遇了不測再也回不來了。
衆人猜的沒錯,皇帝早就薨逝,在去臨州的路上。死後被國師等人扔在了荒山野裡,沒有人知道他的葬身之處。而國師和謝璟也滅有好到哪裡去。
他們的确去了臨州,但那時他們身邊的人全都死了,沒有人保護和護送,搞得整個人灰頭土臉的。一進臨州,還沒有找到自己的組織,便被一夥強盜抓去幹苦力,再也沒能逃出來。
在此期間,遠在京城的謝寒星把十幾年前的大案翻出來,給了當初名門之家柳家和秦家一個公道。而衆人都知道,皇帝之前最忌憚别人提起這件事。每次提起必翻臉。
謝寒星還沒登基呢,就打了老子的臉。
所以,皇帝鐵定是回不來了。就算回來,也會被藏起來。
從那之後,這位皇帝的失蹤成了謎,也成了曆史上一位死後沒入皇陵的皇帝。被人各種猜測,有的猜測羽化成了仙,甚至有人猜測人早就被找到了,隻是一山不容二虎……衆說紛纭。當然,這隻是後話了。
而如今……
儲君之位一直空懸也不是個事,于是在一片片如雪花般的奏折的催促下,謝韓星衆望所歸地登上了皇位。
謝寒星登基那一日,也是他與溫宜然成婚的那一日。舉國歡慶,從君主到百姓,無不洋溢着喜悅的笑容。
而作為溫皇後的娘家,溫府短短幾個月,經曆了大起大落,令人唏噓不已。門檻都快被人跨爛了,熱鬧得不行。隻除了溫靈若,謝璟離開之前,本想弄死她,她福大命大,被人救了下來。
回了溫府之後,整日郁郁寡歡,門都沒邁出過一步。整個溫府,就屬她的院落最清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