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雲雙其實也覺得墨夷初蠢得可以。
都這般了還要繼續貼上來,愚蠢地落得戰死沙場、被剖腹取子的下場。
所以她的指尖勾繞摩挲着他勁瘦的小腹,在男人觸動微怔的眼神下頓了頓,随後輕聲道。
“何必一次次貼上來……你知道你會落得什麼樣的結局嗎?”
她的嗓音微微拉長,意味深長看着墨夷初。
“……我不悔的。”
女人漏出來的那一絲情緒被他敏銳地察覺到,蒼冷的男人抿着唇,湊向她,那雙冷漠的眸子帶着微微觸動,像是濕漉漉的狗。
“你會戰死沙場,就連你肚子裡的孩子也不會生下來,被剖開肚子,屍體挂在城牆上。”
她淡聲陳述着他上輩子的結局,後半句卻誇大說辭,故意吓吓這位目中無人的将軍。
可是墨夷初依舊面不改色。
他隻是猛然将洛雲雙的手放在了她一直勾繞的小腹上,嗓音顫抖。
“末将說過會為您戰死的——”
……戀愛腦真是不可救藥。
她能感受到男人腹部的體溫以及微微的弧度,那裡有一個生命,是他孕育的,洛雲雙的孩子。
大抵這樣生命的感覺有些奇妙,洛雲雙怔然一瞬,不知道是宣洩情緒還是如何,啞聲虛道一聲。
“……蠢狗。”
幾乎輕不可聞。
這樣侮辱性帶着極緻輕蔑嫌惡的話語,在如仙似妖的女人紅唇中輕聲說出,卻也隻能讓人感到……爽。
她猛然發現男人的耳尖一瞬間通紅,那雙如同水墨幽潭一般深邃蒼冷的眸子也猛然瞥了瞥,唇微微嗫嚅,似乎猛然羞怯,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她詭異地沉默一瞬,看向墨夷初因為被罵了有些羞怯的神情,又向系統道。
“戀愛腦m是自願為我死的,渣不渣的無所謂了,我覺得自己很冤枉。”
[……您确定嗎?]
系統的機械音平淡又像是揭露了她的底褲。
[您當時有一萬種方法不讓任務目标喪命,卻還是親手斬斷了他的生路,請不用辯解,您就是渣女。]
“啧。”
這下輪到洛雲雙瞥開視線了。
空氣中還是彌漫的血腥味,一具無頭屍體橫躺在屋中,如何也和暧昧扯不上關系。
可是洛雲雙還是覺得現在的氣氛燥熱極了。
她猛然抽回估摸在墨夷初小腹上的手,男人下意識摩挲了一下小腹,似乎在回味她的體溫,又瞬間斂下神情,恭敬淡聲道。
一瞬又是那副模樣了。
“刺客一時的餘黨還未盡數找到,末将護送您回宮。”
她頓了頓,看向窗外因為厮殺而消失的熱鬧人群,恍惚片刻,指向窗外因為攤主慌忙逃命而來不及收拾的攤位。
“……朕要吃那個。”
洛雲雙又為自己尋好了理由,指向桌上被濺上鮮血的糕點,“朕的糖糕被血污了,朕還隻吃了一塊。”
大抵是帝王想要吃糖糕的轉變突兀,讓墨夷初有些茫然一瞬,他又起身攀上窗戶,随後在洛雲雙還未反應過來的一瞬飛身跳下去。
“你——”
墨色的衣袂翻飛着,宛若濃墨的墨塊蔓延在清水中。
男人俊美的臉上沒有多餘的神情,宛若完成任務一般淡漠,隻是一刹那,他便到了那攤位旁。
洛雲雙扶着窗戶看向樓下有些怔然,嘴裡的話還沒說出口,墨夷初便拿起一包糕點丢下一塊銀子。
她氣到了一般臭起了臉,微微蹙着眉。
蠢貨,這是五樓,他還懷着孩子,如何能直接飛身下去?
哪怕糕點被他拿上來,洛雲雙的臉還是冷着,面上沒有絲毫表情。
看着帝王忽明忽暗的情緒,胸口呼吸因為來去而略微起伏的墨夷初茫然一瞬,有些像是做錯事了一般放下手中的糕點。
他抿了抿唇,将糕點小心翼翼遞到帝王面前。
“……陛下。”
随後便是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糖糕的味道香甜,略微緩解了女人微蹙的眉尖,她意義不明地輕哼一聲,捏起一塊糕點咬了一口。
入口即化,香甜可口。
已然有些涼了,微微散着餘溫,口感卻依舊軟糯香甜。
她纖細骨節分明的手捏着糕點,将咬了一口的糖糕宛若逗趣狗兒一般晃了晃。
“說說你剛剛是如何惹得朕生氣了?”
“若是答對了,這塊糕點便賞給你。”
女人微微彎着的眸子是極緻濃郁的惡趣味。
說起來也是好笑,這糕點是他的銀子買的,也是他親手遞上來,還被人咬了一口,如何能有人被這般逗狗兒一般的惡趣味侮辱而不惱怒?
可是墨夷初卻僵一瞬,低頭認真思索起來,啞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