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她先看了看藥櫃上的各式魔藥。
半刻鐘後。
尤裡卡屋前。
門口響了兩聲鈴,無人應答,門外之客便直接打開門走了進來。
裡面一片漆黑。
還氤氲着一股熱氣,直往門口的方向撲去。
黑暗中的尤裡卡像是做了什麼極為糟糕的噩夢,緊緊皺着眉頭沒有松開,手指也緊緊攥着被子,指骨都泛着白色。
米瑞莉亞先給房間點起了點暖光才走進了他。
他一個人的時候總是過得很随便,明明不喜歡關着燈睡覺,也不喜歡發燒,生病的感覺。如果米瑞莉亞在旁邊的話,他就會裝模作樣地關心起這些事,讓她關心自己的病情,關心自己的感受。
現在她不在身邊了,他也就不關心自己的身體和感受了啊。
把他的被子往上扯了扯之後,他像是感覺到了她的到來,不自覺地依偎了過來。像個受傷的小獸,身上還停留着不同尋常的高溫。
“以後……米瑞兒……不要不理我。”幹涸的嘴唇一開一合,聲音細弱蚊子的叫聲,卻透着點委屈的哭腔。
沒一會兒,細細碎碎的啜泣聲飄滿了整間屋子,鑽進陰影裡的每個角落,被專門吸收悲傷情緒的委屈蟲吞吃幹淨。
米瑞莉亞幫他抹幹了眼淚,然後把自己在家裡給她裝好的魔藥拿了出來。
外面的雨滴有點滲透到藥劑裡了。
不過還能喝。
米瑞莉亞就這樣把藥劑遞到了尤裡卡嘴邊,模模糊糊間,他很自覺地就張開嘴咕噜咕噜的把那些藥喝了下去。
最後,一個黑溜溜的蟲子被按進了他的嘴裡,他的眉毛才松了一點。
那是專門吃糖的昆蟲,比糖的味道還要甜。現在已經很難捕到了。
“我也想吃。”
專門為尤裡卡轉遞信息的鴿子看到了這一幕,在籠子裡上蹿下跳着想要那個蟲子。
“你們主人最近的身體好嗎?”米瑞莉亞沒有在意,起身走到了籠子旁邊拿小木棍逗它。
不為所動。
那鴿子現在已經不吃玩木棒這一套了,心心念念着那蟲子。
“主人最近的身體是越來越差了。我是第一次看見主人寫字的時候都手抖呢,他還……特别想念您。”
米瑞莉亞點頭,示意它繼續講。
它大概是覺得蟲子有望了,眼睛亮了亮,“主人……最近在練白魔法。”
“什麼?”她有些訝異。
“就是,這段時間主人特别痛苦的時候,胸口處都會閃出點白光,可閃啦!但主人不告訴我那是什麼。”
“白光?”
“嗯。”
米瑞莉亞扔了一個糖蟲進籠子裡,完美的扔進了鴿子的嘴裡,它很滿意地嚼呀嚼呀嚼,一點也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是在透露主人的隐私。
另一邊,米瑞莉亞坐到了床邊,有一搭沒一搭地拍一副尤裡卡的肩膀哄他睡覺。
她來了以後,他緊皺的眉頭被撫平了,氣息也沒有原來那樣急促。
可是……
白光?
她想到了在禁區看見的那個哈達斯。雷莫斯人的法術,是沒有白色的。隻有光明族……
靜靜坐着,腦子裡都快打了百八十個結。關乎身邊人,思緒就會突然變得很亂。
如果真的關乎光明族,就是大事了。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輕輕地掀開了被子。睡夢中的尤裡卡被冷的一哆嗦,習慣性地抓住了她的手臂。
睡衣很好解。
把扣子解開,衣服的兩邊就都從身體的兩側滑了下去。露出光滑白皙的肌膚,還有,真的透着白光的胸膛。
“我就說是真的吧——”
下一秒,它就被噤了聲。
米瑞莉亞猛地一揮手,鴿子無力掉落在籠子,發出清脆的聲響。尤裡卡的耳朵被罩住了,什麼也沒有聽到,睡得依舊安穩。
還是先不要讓尤裡卡發現被自己知道了這件事比較好。
小動物都有點控制不住嘴的特性,于是她幹脆直接把鴿子的記憶給抽走了。也省得它裝的難受了。
幫尤裡卡系好了衣服紐扣,掖好被角,她幫他留了一盞蠟燭擺在床頭,便靜悄悄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