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米瑞莉亞短暫地将視線落在他的身上,很快便挪開了。
“都是一個人,不如我們一起走吧。”
米瑞莉亞随意地抛着手上的晶石,并不作聲。男生很能沉得住氣,保持着跟剛剛一樣的态度看着她。
雖然看着無害,但米瑞莉亞的直覺告訴她,他随時會将自己抛到沼澤之中,踩着自己跨過去。
當然這隻是一個比喻,畢竟這塊沼澤太大,他要用這個方法的話,要騙的人太多了,也不現實。
“好啊。”
與理智相反的,她出乎意料地同意了這個建議。
好期待路上會遇上什麼呢。
“你……過……去。”
“你……怎麼……”
一晃神,米瑞莉亞如若浸入深海,溺水的感覺湧上喉嚨,她雙手握着脖子,依舊沒能讓自己好一些。被堵住的耳朵斷斷續續地聽見身邊人的話。
她能感覺到自己的情況越來越差了,卻無能為力。
生命如流沙一般,在隐匿的角落裡消逝着。
她極力地睜眼閉眼,面前一片黑暗,搖搖欲墜的身體……
要死不死的感覺好難受。
在即将倒下的那一刻,她好死不死地瞄到了剛剛信誓旦旦要跟她同行的那個男人眸光中的睥睨。
真是……
現在真是什麼喽啰都能看不起她了。
想到這裡,她心中瞬間提起了一口氣,手臂觸底的那一刻馬上反彈了起來。
眼神再恢複清明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那男人的面上的驚異之色。
“你剛剛,還好嗎?”
他盯着米瑞莉亞嘴唇上方,有些木讷。
米瑞莉亞颔首,沒想到隻是一點動作,鼻血就流進了嘴裡。
她撇過頭去,用食指沾了點血迹。有點發黑,時間不多了。
血液變黑以後,大概就隻剩下一天一夜的時間可以存活。
“你不過沼澤嗎?”
事已至此,她很果斷地轉過身去,掐中指和食指,默念咒語。
古老神秘的黑魔法咒語如潺潺流水一般從她嘴邊流出,為她幹枯消瘦的身體鍍上了一層神秘力量,原來像稻草一樣枯黃的頭發也重新煥發了生機,燦燦發光。
跟在她身後的男人愣了愣,緊接着便目光炯炯地看着她的動作。
又一束輕微的熒光浮現于她的指尖之上。
米瑞莉亞看到那束熒光,知道是到了該收獲的時候了,于是輕啟唇瓣:“升。”
“!”
“那是什麼!”
“這是什麼魔法?!”
掙紮于沼澤裡的人們紛紛被沼澤之中的異動驚起。平行于他們的視野,沼澤之中,升起了一些類似于猛獸的腦袋,僅這腦袋便有一人高,它們的大腦外露在空氣之中,裹着沼澤裡的黏液,透露着一股惡心至極的腥臭味。
而米瑞莉亞和她身後的那個男人一起,被一隻哈達斯托了起來。
像登上了唯一一座孤礁一般,兩人是場上處境最安全的人了。
“這是什麼魔法?”
後面的男人踩在波浪起伏的哈達斯大腦表層上,有些不穩地驚叫出聲。
“能救你一命的魔法。”米瑞莉亞勾起嘴角,動作迅速且熟練地躍過一塊塊浮現的腦袋。後面的男人見狀也隻得被迫加快腳步跟上,在他後面,還有些躍躍欲試想蹭個便宜尋捷徑的人。
隻是,等最前面的兩人度過以後,那些浮起的野獸腦袋像失去效力一般往下沉。
他們也尖叫着往下落,臣服于粘稠的沼澤。
“我叫希洛克,你呢?”
在見識了米瑞莉亞這番本領以後,那男子終于正色着介紹了自己。
“伊麗莎白。”
“你知道去雪山的路嗎?”
他們雖是上了岸,卻也跑到了一個十字路口。
“你真是問對人了。”說到冰雪之境,希洛克的臉上表現出了一絲得意,不過很快就被嚴肅代替了,“可是,基本上沒有人能穿梭進去啊,你要去那裡幹什麼。”
“飛蛾撲火。”
米瑞莉亞甩了甩手上的黏膩,結果一個沒控制好力度,甩了希洛克一臉。
“呸!”希洛克趕緊地将嘴裡腥臭的黏膩物體吐出來,好一陣時間才緩過神,“那好,我知道一處捷徑。”
米瑞莉亞點頭,側身給他讓了一處領路的位置。
少年一邊在前面帶路,一邊讨價還價:“對了,你剛剛的魔法能不能教我。”
“你學不來。”
米瑞莉亞皺眉觀察環境。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這少年正在将她往某處黑暗的地方引。如果說,冰雪之境會吸引很多的挑戰者,那麼……這條路怎麼會一點人也沒有。
“我怎麼就不行。”希洛克皺眉瞪了她一眼,眼尾染上一絲戾氣。
米瑞莉亞從他的态度裡察覺不對,從低位走到高位,必定是處于一個自己熟悉的安全位置。
她有直覺,自己繼續跟着他走下去,不一定到狼窩還是虎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