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會去光明族。”

卡哈爾語氣平淡地在米瑞莉亞耳邊投下驚天大雷，她不明所以地回看過去，“你為什麼去？”

“你不許？”他反問，眉頭微微挑起，卻不是高興的樣子。

“你也去了，那還有誰待在這裡。”

“尼克。”

米瑞莉亞攏緊了身上的衣服，覺得這真是一次酣暢淋漓的行動。雖然長老們沒有給出硬性指标，但是，他們很明顯已經沒有退路了。

忽然感覺自己壓力山大的時候，她壓根不想管卡哈爾的各種心思。

隻是肩膀好像又沉了一點，她側首，卡哈爾正在為她披上他身上裹着的鬥篷。因為剛穿在他的身上，還散發着堪稱滾燙的熱量，米瑞莉亞沒有拒絕，默許他做完了這一系列事情。

“是因為人格化的緣故嗎？感覺你現在跟之前比有很大的不同。”

一邊走着，她一邊問出自己的心中疑惑。

“不同？我有什麼不同？”卡哈爾不解地搖搖頭。

缺失熱量的緣故，他的臉頰好像有點凍僵了，兩團紅紅的紅暈落在粗糙幹燥的頰邊，他搓了搓手掌去暖化臉頰上的冰冷。

兩人心照不宣的沒有選擇自己的坐騎跑回去，而是慢慢地拖着身體在這無邊喧塵中走着，隻任由寒風撲面。

卡哈爾感覺到了米瑞莉亞有心事，卻不知道要怎麼問出來才好。

因為擔心她會因為自己的追問而變得更加苦惱，他幹脆就陪着米瑞莉亞走在這寥寥曠野之上。

米瑞莉亞看了看他，用很認真的眼神，弄得他感覺有些莫名其妙。想了一會兒，米瑞莉亞才慢慢講道：“好像變了個人，但是我也不太記得了。”

“怎麼有關我的你就不記得了。”卡哈爾撇過頭，米瑞莉亞有看到他高聳起來的眉毛，當然更加搶眼的還是他那結了霜的睫毛。

“你……”

卡哈爾感覺她要向自己招呼過來了，一下子不知道該進還是該退，畢竟她的身體還沒有完全康複好。

“愣着幹什麼？傻傻的。”米瑞莉亞歎了一口氣，前面立刻浮了一層白霧，她揮了揮，白霧一下散得很開，卡哈爾看她的面容時變得有些朦胧。

不是想打架，那是想幹什麼？卡哈爾呆呆地想。

他的肩膀搭上了一隻手掌，輕輕地使力讓他蹲了下來。然後，米瑞莉亞騰出來的帶了毛絨手套的手就輕輕地覆上了他的眼睛。

有水滴從睫毛上落下，他感覺自己的眼睫毛的負擔好像輕了一點。

“連睫毛上面結了一層霜都感覺不到嗎？”米瑞莉亞一邊說，還一邊幫他拂去了他腦袋上的殘雪，

“你看不到自己現在的樣子真是可惜了，簡直就是一個雪人嘛。”

“雪人是什麼？”

卡哈爾蹲得很低，姿勢有些不是很舒服，但是他卻一動不動地保持着難受的姿勢。聽到自己不懂的詞，有些好奇地擡着眸看米瑞莉亞。

認真的時候，他的瞳仁圓溜溜的，倒是很像小狗的眼睛。

“就是，用雪堆出的小人。”

“那我們現在堆吧。”卡哈爾眼睛亮了亮。

米瑞莉亞搖頭，“等到不下雪的時候，他們會被沙土湮沒，沒有什麼好堆的。”

“試試呢？”卡哈爾锲而不舍地勸道。

“不，我們不是小孩子了。”米瑞莉亞按着他的肩膀，拍下最後一點殘雪，就拉着他的手。

好冷。

她被冷得縮回手。

卡哈爾卻以為自己是被嫌棄了，有些犟起了脾氣，追上去要握住米瑞莉亞的手。

盡管米瑞莉亞想躲開，但是看到他這锲而不舍又紅通着臉頰不知道在犟什麼氣的樣子又覺得好笑，便忍着他掌心的冰冷接受了他的牽手邀請。

握到以後，他悄咪咪地勾起了嘴角。在米瑞莉亞看過去的時候，又不耐煩地撇過臉，好像是什麼非常恥辱的事情一樣。

明明尾巴都快翹起來了嘛。米瑞莉亞心裡偷偷笑他。

走了一會兒，米瑞莉亞感覺從卡哈爾身上散發的寒氣快要彌漫到她的全身，使她半邊身子僵住了。

她看向罪魁禍首：卡哈爾的手。

仔細思考一通，她還是沒有掙脫開他的手，而是一點點地把另一隻手上的手套蹭在衣服上蹭了下來。

“手過來。”她命令道。

卡哈爾猶豫地看了她一眼，帶着點警惕。

“我還能騙你不成。”米瑞莉亞覺得自己此刻像哄騙小紅帽的狼外婆。

卡哈爾想，她雖然脾氣暴躁，動不動就大打出手，但是信譽還是有的。

想清楚了，他果斷伸出了手，有種英勇就義的氣勢。米瑞莉亞含笑看他，隻低着腦袋認真地給他戴上了暖烘烘的手套。

“你……你不冷嗎？”他有點詫異地看她，或許是有些感動到了，眸子亮晶晶的。

米瑞莉亞用力拍了拍他那雙戴了手套的手，“你暖了我才能暖啊。”

“這……”卡哈兒撓撓頭，聽出來了她語氣裡的不滿。

但是他還是握住了米瑞莉亞的手，隻是稍稍用了點魔法的力量，讓米瑞莉亞的手也不會感到寒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