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難吃又雞肋,不如給盧修斯嘗嘗,她深呼一口氣,把那不明植物的難聞氣味驅散以後,拿着自己沒吃過的一根草藥,送到了盧修斯嘴邊,他看了米瑞莉亞一眼,沒多懷疑,就嚼了起來。
表情正常自然,米瑞莉亞拽下剩下的一般下來,自己試了試,是甜的。
盧修斯高興地翹起嘴角,不是很有氣力地牽住了米瑞莉亞的手,沒說話,眼睛裡流露出的光亮就足以透露他的愉悅。
“你高興就好。”米瑞莉亞咬牙切齒地甩開了他的手,自顧自地回到了自己勤勉耕耘的地方,繼續翻找着能吃的東西。
她一走遠,盧修斯又開始叫喚她的名字。為了減少煩擾,她挪了挪,挪到了盧修斯身邊找吃的。
“你出去就找了這些嗎?”
盧修斯弱弱:“嗯。”
瞥見米瑞莉亞臉色不好,他補充:“都是因為有幾個人擋在了我面前,打擾了我,還傷到我,才變成這樣的。”
看到她臉色回溫,他才安心地往她身邊湊過去。
“他們傷到了我,胸口處,有點疼。”盧修斯執着米瑞莉亞的手,探向自己的胸口,米瑞莉亞直直地盯着他,絲毫沒有羞赧地觸碰了上去。
是傷疤,新添的傷痕,米瑞莉亞絲毫沒有懷疑他說話的可信度。
“看吧,現在你把門鎖了,把我能力封住,自己還傷到,這下好了,我們一同死在裡面就好了。”她用力地按下米瑞莉亞胸口結痂的傷疤,被粗糙蛇皮似的血痂蓋住的地方重新流血。
盧修斯泛涼的手包住了她的手指,在米瑞莉亞以為他是要拉開自己的手的那刻,卻感覺盧修斯牽着自己手指,更使勁地往那塊血泊按壓着。
是她瘋了還是盧修斯不太正常。
大概是感覺到了異樣的目光投射,他溫溫地解釋:“如果你喜歡的話,我不介意。”
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一點也不讨人喜歡,米瑞莉亞抿唇,再看向他不冷不熱的面容時,一圈砸在浸染了半邊白袍的那塊傷口上。
奇怪的,并不是很痛,但是盧修斯眼睛濕濕的,有種流淚的沖動,他知道自己不會哭,仰着頭忍了回去。
她為什麼,一點也不心疼他呢?他很疼啊……
真的很疼。
“盧修斯,你都傷成這樣了,怎麼還是不願意放我出去呢?”
找了一通,什麼也沒找到的米瑞莉亞最後還是安安穩穩地坐到了盧修斯身邊,有一搭沒一搭地戳他的肩膀。
盧修斯轉過身來,臉色比之前差了很多,臉色是蒼白的,甚至可能比白紙還要白上一點。
他胸口那一大灘鮮豔的紅色顯眼地提醒了米瑞莉亞誰是那個罪魁禍首。
“你關心關心我。”
盧修斯嘴唇是幹涸的透着白色,這次他沒有再對上米瑞莉亞的視線,有可能是知道米瑞莉亞的回答會傷透他的心,他會不堪承受,所以轉過了腦袋。
米瑞莉亞談條件:“那你會開門嗎?”
“我現在沒有力氣開門。”
“好,那你解開我的封印。”
盧修斯緘默了一陣,才開口:“我沒有力氣。”
他是最不會說謊的人了,米瑞莉亞知道。
“那……如果你恢複了力氣,會開門嗎?”
他好像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幅度很小。
米瑞莉亞又想:他是不能說謊的。
“那好。”她扶正了盧修斯的身體,不過他的身體仍在不受控地搖擺着,她隻能讓他靠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不過就是關心,不過就是照顧嗎?有什麼難的。
盧修斯的傷口裂的很大,血與衣服粘連,扯的時候會有些疼痛。米瑞莉亞倒不是故意地撕裂他的傷口,隻是,實在粘連的太緊密。
她轉頭看向一直粘在臉上的一道視線。
盧修斯完全感受不到傷口的撕裂似的,也不喊疼,隻是看着她,眸中仿佛有着百般柔情。
鬼迷心竅的,米瑞莉亞聽見自己問:“有那麼喜歡我嗎?”
她甚至沒怎麼真心實意地喜歡過他,隻是把他當作一個任務對象。一般來說,單方面付出的感情,都不太能得到回報。
“喜歡。”盧修斯點頭,然後又搖搖頭,發絲也跟着一起搖晃,“不是,是愛。”
米瑞莉亞咂咂嘴,心想,光明神知道什麼是愛可就新鮮了。
“真的是愛。”盧修斯急切地掰過米瑞莉亞的手臂,結果扯到了自己的傷口。
一大片肉連着布料撕裂下來,盧修斯連眼都不眨,還真誠地盯着米瑞莉亞。弄得她繼續處理傷口也不是,看他也不是。
“是真的,我的心告訴我,我很愛很愛你。”
“比如說呢?”
“比如說,現在,它就跳得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