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語中暗藏邀請。
昨晚上和李寒衣聊天裡,那個他一直在等的人,就是蕭瑟,也是北離六皇子蕭楚河。
當年那件事發生後,他就一直在雪月城裡等待着蕭楚河的到來。
直到今天,他終于等到了。
可是,蕭楚河卻自稱“蕭瑟”,是一家普通客棧的老闆。
就如同蕭瑟為了那個目的,想要試探一下雪月城的态度一樣,雪月城也同樣想知道經曆了從巅峰跌到谷底的蕭楚河變成了什麼樣,是否還如當年。
這一場棋局,就是試探。
蕭瑟與司空長風都心知肚明,自然聽得懂雙方話裡隐藏的真正意思。
他點了點頭,便跟在司空長風的後面,四人一起進了一座茶坊,那裡正好擺了一個棋盤。
衆人落座,白久和司空千落分别站在兩人身後,聚精會神的對着看着即将對弈的兩人。
“你當初就是這麼偏落霞仙子留下的?”蕭瑟淡淡道。
“願賭服輸,這哪是騙。請吧!”司空長風示意蕭瑟先請。
蕭瑟也不推辭,拿起一顆白子,道:“圍棋乃是詭道,并非大道。想不到堂堂三城主,竟如此沉浸詭道。”
話落,蕭瑟随手一甩,任由白子在棋盤上随意蹦跳幾下,落在某個位置。
白久這幾年獲得的普通套裝裡也有會圍棋的,她也學了一點,但卻從來沒見過這麼下棋的人,簡直比外門漢還不如。
可是正在下棋的這個人是蕭瑟,所以她并沒有開口說話,隻當一個“觀棋不語”的真君子。
司空長風也沒對蕭瑟這個胡來的舉動有什麼特别的反應,反倒是就着蕭瑟的話,邊下棋,邊問了一個問題。
“若以四城為棋子,天下為棋盤,可算大道?”
這話一出,白久突然有股涼飕飕的感覺,直沖天靈蓋。
【久久,這話……】
白喵傳音給白久,卻不知道該怎麼說下去。
【嗯,這話不能随意說。】
白久明白白喵未盡之語。
試探來了。
蕭瑟面上卻毫無波動,隻是淡淡道:“三城主好大的謀算,可蕭某志不在此。在蕭某看來,任何謀算都大不過銀子。”
話落,又扔了一個棋子,還是如同第一顆一樣,任由它随意的在棋盤上跳動。
“志不在此,還要銀子?”司空長風有些猜不透蕭瑟的打算,“我就不明白了。”
蕭瑟不像解釋,“自然有别的用處,若不想給,那就算了。”
他雖然确實因為那個目的,需要雪月城的支持,可是他也不會求着對方給。
話落,他也不下棋了,直接站起身,就要離開。
白久還沒加入雪月城,自然跟着蕭瑟走。
司空長風手指在棋盒裡抓起一顆黑子,下到棋盤上,道:“這樣吧!”
蕭瑟停住,等待着司空長風後面的話。
白久也停下腳步。
司空長風依舊坐在座位上,很快便說出了他的後半句話,“隻要你能拜我為師,我便讓你統管雪月城的财務,如何?”
司空千落一驚,她雖然聽兩人的對話,有些一頭霧水,可是不不管怎麼樣,這句話也太離譜了。
“阿爹!你怎可随便就讓一個外人……”
司空長風舉起手,打算了司空千落的話,看向蕭瑟的背影。
白久也是吃了一驚,這句話,不止司空千落覺得離譜,她也覺得離譜極了。
白喵顯然也覺得離譜,舔爪子的動作都停了,豎起耳朵,圓溜溜的眼睛在司空長風的身上不停的掃來掃去,十分懷疑他是不是有什麼大病!
蕭瑟也被司空長風話驚着了,隻是他比白久、白喵、司空千落這三個不知内情的人,更明白司空長風這句話所代表的真正份量。
雪月城這是選擇傾盡全力支持他,徹底站在他這一邊。
蕭瑟看着遠方某個方向,沉默良久,沒回頭,隻是問道:“三城主好魄力,值得嗎?”
司空長風堅定道:“這是雪月城的選擇。”
雖然隻是短短的幾次交談,可面前這個人卻讓他堅定了決心。
雖然和相比以前,這個人确實變了很多,可某些地方依舊沒變。
白久聽着兩人的對話,總覺得話中有話,卻又不知道他們到底在說什麼,隻能默默閉嘴,在一旁看着蕭瑟和司空長風繼續交談。
蕭瑟垂眸,淡淡開口道:“月奉?”
司空長風單手比劃出“八”字,豪邁一把,道:“八百兩。”
蕭瑟搖搖頭,“不夠。”
“那你說多少?”司空長風問道。
蕭瑟看着遠方,想了想,道:“一共八百萬兩吧!待我出城之日一并給我!”
司空千落忍不住了,自家阿爹和蕭瑟的對話越來越離譜,尤其是自家阿爹的态度,簡直跟被下了降頭一樣。
“八百萬兩?!你不如直接說讓你當城主好了!”
話落,司空千落氣呼呼的一槍敲在地上,發出咚的一聲。
可是司空千落怎麼也沒想到自家阿爹的态度,簡直詭異。
“好,成交!”司空長風答應了這個離譜的數字,接着道:“你雖志不在此,但是以四城為棋子,天下為棋盤的棋局已經擺好,我們所有人都是棋子,你我都不例外。”
“那隻是你覺得。”蕭瑟沒有回頭,直接離開了這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