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讨厭你,莫斯卡托,我讨厭的是金麥酒。”貝爾摩德絲毫沒有背後說人壞話被正主抓包的尴尬。她也沒對這個過于暧昧的稱呼有任何反駁的想法。
她擡眼望着眼前的男人,悠閑地卷着自己的發尾,“金麥酒在你身上打下的烙印太深了,他死了,你也應該跟着他死掉才對。”
如果放在平時,安室透絕對舉雙手贊同這位第一次見,長相美顔,氣度不凡,名字叫貝爾摩德的代号成員。
這可是看組織内鬥的大好機會,他怎麼可能放過。
但現在,安室透連控制自己都很難做到,他伸出自己的左手,用力按住了顫抖的右手。他總算知道為什麼諸伏景光看見莫斯卡托求助,但是根本不理了,他也總算明白為什麼諸伏景光向他隐瞞了情況。
因為諸伏景光不敢做出判斷,害怕錯誤的答案會影響他的想法,到所以打算先自己調查清楚,為此甚至頂着高燒也要去掃墓。
但可惜,原本應該由諸伏景光完成的任務,現在移到了安室透的手裡。所以在諸伏景光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他代替諸伏景光的位置參加了接下來的任務,見到了莫斯卡托。
就在他們剛為萩原研二掃完墓的這天晚上。
這多少有點黑色幽默了。
杯璧上結出的水滴順着安室透顫抖的手指流下,冰冷的液體瞬間喚醒了他的神智,他這才把目光從莫斯卡托身上移開。還好剩下的三人眼中都沒有他,沒有人發現他的異常。
“貝爾摩德醬,我不是很理解你的意思。我和金麥酒唯一的接觸,就是他邀請我加入組織。但自從我加入組織之後,我就一直在迪拜,從來沒有見過金麥酒。”
“如果你的意思是說,被強逼着加入組織算打下烙印的話,我覺得那還是琴酒醬給我的烙印更深哦。他足足追殺了我一個月,我都快被他逼瘋了。”
莫斯卡托看起來相當沮喪,他紫羅蘭的眼睛都蒙上了暗淡。但他現在都能管琴酒叫琴酒醬,而且琴酒也沒有反駁,看起來也沒有那麼值得他沮喪。
對方大概率隻是在運用自己的外貌優勢,減低貝爾摩德的戒備心。
“……嗯?”貝爾摩德含糊地發出一聲鼻音,似乎是第一次聽說這件事情,她的眼中閃過一絲迷茫,“但是我聽金麥酒說,是他全力舉薦你加入組織,甚至直接成為了代号成員。”
貝爾摩德打量着眼前風流多情的男人,語氣帶着顯而易見地嘲諷,“你還不值得金麥酒撒謊。”
所以她相信金麥酒的話,對方确實是金麥酒一手提拔上位的。這種待遇,隻可能是極其親近信任的人才能獲得的待遇。所以貝爾摩德不明白琴酒為什麼不解決莫斯卡托。就算莫斯卡托之前在迪拜,不屬于琴酒的管轄範圍,但現在對方都到日本境内了,還在等什麼?
可沒想到,莫斯卡托用一種難以言喻的表情看着她,語氣相當微妙,“金麥酒不是個正常人。”
貝爾摩德不明所以地輕哼一聲,“嗯,我知道,他要是正常點就不會死了。”
見貝爾摩德沒有找到重點,莫斯卡托長歎一口氣,語氣裡滿滿的全是無奈,“所以有沒有一種可能,在金麥酒的觀念裡,他讓琴酒醬追殺我的這一個月,就是他熱情邀請我加入組織的過程?而我逃過了琴酒醬一個月的追殺,所以在BOSS眼中,我有直接成為代号成員的資格?”
……
怎麼會在如此離譜的同時,讓她覺得這确實是金麥酒能幹出來的事情?
貝爾摩德沉默了,她看向了琴酒等待對方的确認。
但琴酒的目光從頭到尾都沒有離開眼前的金麥酒,他就像是在看什麼難以攻克的難關一樣凝視着酒杯。他聽到了貝爾摩德的話,卻并不打算回答,反而先伸手把這杯死亡之酒咽了下去。
烈酒灼燒着他的喉嚨,吞咽都帶着刀割般的痛苦,濃郁的酒精順着食管流淌進胃裡,讓他的胃升起刀絞般的疼痛,就像他殺死金麥酒的那天一樣的疼。
琴酒晃了晃神,眼前出現了金麥酒含笑的臉。那雙漂亮得如同紅寶石的眼睛染上了黯淡,看過來的視線完全沒有焦點,原本璀璨的金發也沾染上了鮮血,失去了往日的燦爛,變成了一團枯草。瀕死的金麥酒似乎在說什麼,但琴酒記不清了。
大概是在抱怨今天的飯煮得太硬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