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來沒什麼事，我看見已經有人報警了，松田先生，你先在這裡休息一下吧。”淺羽照生确認松田陣平的傷口并沒有再次裂開，這才放心地走去看現場。

聽到尖叫而來的餐廳經理很有魄力地震懾住了所有人，不僅沒有人移動屍體，甚至還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沒有走開。有兩個男侍者正在輪流給屍體做心肺複蘇。

“小林經理，需要幫忙嗎？”

“淺羽老闆，很抱歉打擾您的雅興了，出了點意外。”小林經理愁容滿面，但還是得體地鞠躬道歉。

“沒關系，千本先生也是我的老顧客了，我才剛和他聊完天……怎麼突然出這種事情了，看起來是心髒病？”淺羽照生瞥了一眼桌上的茶杯，然後慢悠悠地收回視線。

“經理，我也來幫忙，我會心肺複蘇。”降谷零也看見了面容發黃，嘴唇泛紫的屍體。雖然他百分百确定目标沒有心髒病，心肺複蘇沒有任何用，但心肺複蘇是一個很好接近目标的理由。

小林經理疑惑地上下打量着有些陌生的手下，“你是？”

“我是新來的，您可能沒見過我。經理，還是先搶救這位先生吧。”此時距離報警已經過去兩分鐘，東京平均出警時間是七分鐘，留給降谷零的時間相當緊張。

“說的也是，辛苦你了。”小林經理往後退開一步，站在桌子旁，為降谷零讓了一個位置出來。

此時千本智三的衣服已經被解開，降谷零确認對方身上沒有佩戴任何可疑的東西。很好，起碼對方不像那些亡命之徒一樣，把資料随身攜帶。

剩下的就是要去确認3201房有沒有留下什麼可疑的東西。至于千本自己的家裡，警方不會搜過去，他自然也不用急。他隻需要保證這個案子裡，警方不會發現什麼不應該發現的東西就夠了。降谷零歎口氣，雖然他甚至不知道那個東西長什麼樣。

警方很快到場，帶隊的警察是目暮警部。按照慣例，拉走屍體，再留下嫌疑人，也就是同桌的三人以及為他們上菜的一名服務生後，其他人就都可以離場。

降谷零正打算跟着其他服務生一起離開，卻感覺一道探究中帶着警告的目光追随着他。他回過頭去，卻沒想到居然看見了松田陣平和淺羽照生。可惜他們之間隔着不短的距離，他并不能聽清兩人說了什麼。

松田陣平幽幽地開口，“早知道我就請客了，居然不僅退了錢，還賠了兩張餐票和兩晚的住宿票。”

可惡，他要是掏出來送給班長，班長不知道得怎麼感謝他。

“松田警官原來有可以相約的人嗎？”淺羽照生把手裡的票遞出去，“如果你需要的話。”

“……沒有，我也隻能送人。我欠的人情已經夠多了，你别再給我東西了。”但仔細想想，對方其實什麼也沒有付出，可是自己就是欠下了非常多的人情。

連帶着現在懷疑對方，松田陣平都覺得心虛，暗罵自己不是人。

“我不需要的東西，但有人需要，這不是人情，這叫互幫互助。比如說這幾張票在我手上隻是廢紙，但松田警官有可以送出去的對象，那他們拿着票就可以獲得很多的快樂。”

“他們快樂，松田警官快樂，你們總有一天會幫助我，我也會快樂。這也叫做資源利用最大化，所以，收下吧，你是打算給伊達警官嗎？”

淺羽照生拉起松田陣平的手，把票放在他的掌心。淺羽照生的體溫很低，指尖的冰涼讓松田陣平一瞬間起了個寒顫。

他遲疑地問道：“你怎麼知道？”

淺羽照生狡黠地眨眨眼，“我看見那位女士了，在那天做筆錄後。因為她站在警視廳樓下冷的發抖，我便上去問她需不需要幫助。她告訴我她是來找伊達警官的。”

他伸出手，摩挲在松田陣平無名指上，“我看見她在打量這裡。松田警官，不管你原本想給誰，但我覺得在彌爾頓求婚是個不錯的主意。這裡的夜景很美，能看見整個東京的燈火。”

松田陣平瞬間明白了，就算他不說，淺羽照生也打算把票送出去，大概率是選擇送給娜塔莉。

比起讓娜塔莉主動創造地點讓伊達航求婚，那當然還是由伊達航準備好求婚事宜更加合适。

“我幫班長先謝謝你了，下次我們請客，真的，你千萬别付錢。”松田陣平回憶了一下自己的假期，“月末可以嗎？我知道一個溫泉酒店，人少風景好，我們四個去，到時候我的傷應該也好的差不多了。”

“聽起來很不錯，這麼冷的天氣，泡溫泉是個不錯的主意。那我開車……嗯，那就麻煩松田警官開車送我們了。”淺羽照生雖然隔着墨鏡看不清松田陣平的表情，但從他突然坐正的姿态可以得知，松田陣平相當滿意他的改口。

與此同時，那邊案子看上去已經有了結果。準确的說，是那個暴躁的女婿因襲警被抓走了。而看起來非常傷心，而且身上所有物品全部打包上交的千本小姐，和海川秘書自然沒有這個待遇。

松田陣平雖然覺得事情不太對，但畢竟屍檢結果沒有出具，而且還牽扯到降谷零，他也不好說什麼。

“既然如此，我們就走吧，還麻煩你一直等我。”

淺羽照生回頭看了一眼，發現剛才還格外顯眼的紅發服務生已經不在這裡，他拿出手機發了份短信。

“那我送你回家吧。對了，車的話，我過幾天開過來給你。不過要小心哦，别太激動把傷口弄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