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着,這些藤蔓突然長出了鋒利尖銳的刺,一下子貫穿了男孩的手臂。
“啊——!!!”
藤蔓瞬間變化,男孩發出一陣慘叫,其餘的少年見狀,都面露驚恐紛紛扔掉了手中的刀。藤曼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成了猩紅色,血液像是被喝掉一樣,從男孩的身體轉到了藤蔓中。
“救命!救命!”
男孩朝身邊的同伴們求救,可那些少年們早就被吓傻了,紛紛四散逃竄,隻留下身邊的小傻子。然而他此時也呆楞住,看着藤曼猙獰貪婪的吸着血,面露茫然。
“藤藤——?”
周曜想阻止殘疾小男孩走上前,可那孩子卻一點都不怕。看得出,殘疾男孩把這支樹藤當做了好朋友。他将手放在了藤蔓上,那失控的藤蔓逐漸安靜了下來,慢慢恢複了原狀,猩紅色的枝條也褪去了顔色。大男孩的右胳膊上傷痕累累,血順着胳膊淌了下來。
大男孩顯然被吓壞了,恢複神智之後,他跌跌撞撞的爬起來,捂着胳膊飛快地跑走了。
殘疾小男孩茫然的站在原地,身邊沒有了其他小朋友,他一時不知道該做什麼。周曜扶起了男孩的輪椅,扶着他坐下。
“你沒受傷吧?”周曜輕輕擦去了男孩臉上的污土。
小男孩歪着腦袋沒說話。
不知道那群欺負人的孩子會不會回來,周曜提出送殘疾小男孩回家,小男孩低着頭,嗚嗚着不知道說些什麼,但是看他樣子,顯然是不想回家。
周曜很聰明,很快就明白了這個男孩的用意:他不想讓自己的父母知道他在外面受人欺負了,不想讓他們擔心。
這是個懂事的孩子,周曜微微歎了口氣,他讓男孩别亂動,去街上買了些消毒的藥水和藥膏,又把他身上的衣服整理幹淨。做完這一切,小男孩哇哇的樂了,他拽着周曜的袖子走到樹藤面前,像是再給樹藤介紹自己的這個好朋友。
那藤蔓搖晃着藤枝,枝蔓輕輕蹭着小男孩的腦袋。
“呵呵呵呵——”小男孩發出了咯咯的笑聲。
這株藤蔓無疑是異種,可是與人類如此親近的異種,周曜還是第一次見。他将男孩送到了家門口,古藤一直蔓延到院子邊上,随風輕輕搖着,像是在和這孩子玩鬧。
經過這一番插曲,周曜的肚子有些餓了。他吞了兩片營養藥丸,離開這片區域,在路上走走停停,走累了就坐下休息休息,就這麼一直晃到了下午。遠處的教堂傳來了鐘聲,厚重而洪亮,聲音仿佛帶着穿透力,回蕩在外城上空。路人們紛紛駐足,有一些穿着紅袍的人虔誠的跪地禱告,面對着教堂的方向叩拜。街邊上還有一些人并不是教徒,可他們對于這空靈清脆的鐘聲,也無不面露敬仰之色,默默的站在原地雙手合十。
周曜想起來,麻子臉曾經給他介紹過,在天啟有一個宗教組織名為曦光教,成立至今約莫二十多年,是人類生存之戰期間形成起來的宗教。戰争期間,天啟政權還未穩固,各國為了有限的生存資源,互相殘殺對方國家的子民,政權交替,民不聊生,滅國的事時有發生。曦光教是那時唯一一個不分國度、以救濟難民,供給醫療、食物為主的教會組織,遊離于戰場之上,救助那些需要幫助的人。
後來,天啟政權徹底結束了人類混戰的局面,存活下來的人們紛紛進入了天啟城,在這裡繁衍生息。而曦光教在民間的聲望也越來越高,各地自發成立了許多教堂,規模越來越大,漸漸便演變成了如今的模樣。
現在想來,那日周曜在林中撿到的那個paradise的主人,或許就是曦光教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