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曜覺得這話怎麼聽怎麼刺耳，他料想到了審判的過程會很艱辛，卻沒想到對方竟然會這麼直白的要他死。内心的不平和怒火湧了上來，周曜反駁道：“因我而起？你的意思是，天啟的這些劫難是我一手造成的？你有證據嗎？”

宋川的視線掃過周曜，目光淩厲，似乎對他成見很深：“周宸夕當年屠殺舒格鎮，犯下滔天大罪，這是不争的事實。在天啟的檔案中，早已經将他視為頭号敵人。而你是他的轉生者，你的頭腦裡遺留着他邪惡的思想，無論如何天啟都不能留下你。”

“我不是周宸夕——”周曜冷語道。

“你是不是他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和他有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宋川打斷了周曜的話：“周宸夕是個高智商天才，思維缜密，當年舒格鎮事件，幾乎撼動了天啟的根基，我們花了将近十年的時間才調查結束。而如今你剛一出現，天啟就遭遇劫難，你難道要說這是巧合嗎？”

周宸夕當年的罪行是不争的事實，周曜沒辦法替周宸夕洗脫罪名。但僅憑這樣莫須有的猜測，就要殺了他，周曜無論如何也不服。

“僅憑我是周宸夕的轉生者這一點，就斷言我會采取和周宸夕一樣的行動，這也未免太武斷了。我的DNA和他不同，隻是殘留有他的記憶碎片。我的感情、思想都獨立于他。我雖然并不知道周宸夕為什麼選擇将他的記憶轉給我，但是——我、不、是、他。”

周曜義正言辭，再次重申了這一點。他環顧四周，面對這些天啟赫赫有名的大人物，周曜神色坦然，毫不畏懼：“Alpha的換代雖然因我而起，但若不是伯森阻攔，腐蝶還未孵化的時候我就可以殺死它。至于外城被毀，更是與我無關，是羅斯凱文拒絕打開城門支援外城，這與我有什麼關系？”

“而且說起來，打開通道橋的内城密碼還是我推算出來的，否則外城的傷亡可比現在要慘烈的多。”周曜說道。

站在一旁的謝祁聽到這，微微側目，神色有明顯的訝異：“内城通道橋的密碼是你推算出來的？”

“嗯。”周曜點點頭。

宋川拉下了臉，神色頗為不悅。他身邊一直坐着沉默不語的鷹鈎鼻男人開口道：“羅斯凱文已經死了，電腦記錄也已經被銷毀。我們怎麼能确定不是他在最後關頭開啟的通道橋，救了外城？”

這一次沒等周曜回答，他身邊的謝祁搶先回答道：“輸入通道橋的密碼次數都會實時顯示在總部後台計算機的數據記錄中，我在總部調查了通道橋的開啟記錄，内城在當天并沒有第二次輸入密碼的記錄。”

這樣一來，通道橋密碼的事情就能解釋的通了。羅斯凱文沒有打開通道橋，如果周曜是所謂的“毀滅者”，那麼他沒理由主動打開通道橋救人。

周曜很感激謝祁在這個時候選擇站出來幫他說話，同時也有些吃驚，他并沒想到謝祁竟然會幫他。

謝祁是天衛軍總統領，位高權重，說出的話很有分量。會議室内安靜了下來，剛才趾高氣揚的宋川臉上青一塊白一塊，神色比之前更難看了。看得出，他對謝祁頗有不滿，但是卻又不敢怎麼樣，隻得不甘心的把肚子裡的話咽了回去。

會議室一片沉靜，謝祁短短的一句話，雖然不過陳述了一個事實，卻已經表明了自己的态度。空氣中的氛圍有些變了，周曜感覺到集中在自己身上的視線并不像一開始一樣滿是戒備，而是多了一些好奇和探究。

坐在椅子上的鷹鈎鼻男人站了起來，他的身材很高大，健碩魁梧，看周曜的眼神帶着一種說不出的壓迫感，仿佛用一把無聲的利刃抵在了他的喉嚨上，想要将他徹底擊垮。周曜的手腳冰涼，男人的視線隻在他身上停留了一秒鐘，卻讓周曜背後驚出了冷汗。

“蒂魯上将，你有什麼要說的嗎？”執政官的聲音從屏幕上傳了過來。

蒂魯丹尼走到了會議室的中央，拿起了桌子上的一個遙控器。周曜發現，這個男人身上的天衛軍軍服和謝祁身上的一樣，無論是紋樣還是質地都是頂尖的上等制品，謝祁是接替蕭磊繼任上将職位的，難道這個男人也是天衛軍的上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