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佑區黑塔下的地牢内，謝祁閉着眼睛，默默地數着裝置發出的聲響，每響10次之後，藥物就會順着血管流入他的身體。這是一種最能刺激天衛軍身體的藥物，隻有在偶爾的刑訊中，才會被允許使用。

數到了第十下，謝祁做好了再次接受藥物注射的準備，可是等了很久，卻沒有感覺到注射器注射藥物的感覺。

謝祁慢慢地睜開了眼睛，不遠處的注射裝置，因為故障停滞了，所有的燈都亮着，原本規律的滴滴聲，變成了斷斷續續嘶啞的滋滋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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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佑區黑塔最高層，這裡是蒂魯的指揮處，在他的辦公室裡，有一個電子屏幕，實時連接着效忠儀式旁邊的屏幕，畫面中謝祁不斷地被注入藥物，白色的冰霜在他身上結了又融化，謝祁嘴唇青紫，整個人狼狽的不像話。

“呵，至今為止，沒有一個人選擇不按那個按鈕……”蒂魯望着謝祁，嘲諷的冷語道：“謝祁啊謝祁，這就是你想保護的低等人。”

門咚咚響了兩聲，蒂魯用遙控器關掉了屏幕，來的人是宋川，他的神色很緊張。

“将軍，他們來了——”

能讓宋川露出這種神情的人，蒂魯不用猜也知道是誰。他微微點了點頭，宋川會意打開了大門，很快從門外走進來了一個中年男人還有一個小女孩。

“宮先生，傑妮。”蒂魯微微颔首。

宮森亦點點頭，算是回禮，那個名叫傑妮的小女孩則蹦蹦跳跳的跑到了沙發的旁邊，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

“蒂魯将軍，我們這次來的目的您很清楚——”宮森亦沒有繞彎子，而是單刀直入的說道：“按照我們之前的約定，程越已經死了，現在該輪到您履行約定了。”

蒂魯當然知道這兩位是因為什麼而來，正因為如此，他才能如此鎮靜。

“當初在戰争開始之前，是你們主動聯系我，說要幫助我一起推翻天啟政權——”蒂魯說到這，頓了頓，沉聲道：“說真的，要不是你們主動現身，我還真不知，這曦光教背後真正的主人，竟然另有他人。”

中年男子沉默着沒說話，那個小女孩則嗤笑了一聲，聲音稚嫩，可是那語氣卻有着不屬于她這個年齡的成熟：“那是你太蠢，真以為單憑程越那個變－态－醫生，就能扛起曦光教了嗎？”

對于小女孩的譏諷，蒂魯并不惱。其實她這話說的也不算錯，程越就算再聰明，也不過隻是一個小小的心理醫生，能力有限，曦光教組織龐大，人數衆多，單憑他是無法控制的。現在想想，當年曦光教在戰場上四處施展人道救援，需要大量的資金和物資，他一個心理醫生，是怎麼拿得出來這些東西的？

隻要仔細琢磨，就能發現很多疑點，這一點的确是蒂魯疏忽了。

“我們今天來這裡，不是要和将軍說這些陳年雜事的——”宮森亦把話題又扯了回來：“程越已死，還請将軍履行您的承諾。”

宮森亦是個面容有些陰冷的中年男人，一言一行都給人一種生人勿進的冷漠感。看得出，他并不想待在這裡，隻想趕緊拿到自己想要的，然後離開這。

蒂魯并不着急，他慢慢地給砌了一杯茶，白色的氤氲飄散出來，辦公室内，飄着茶香。

“我們當初的約定，是你們替我鏟除程越。他這個人，雖然說要與我合作，但是每一步都打着自己的小算盤，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蒂魯頓了頓：“這對你們而言也是一樣。程越很聰明，但聰明的過了頭，他是一批脫缰的野馬，你們曦光教内部，也無法容忍他。殺了程越，與我與你們，都是有利的。”

宮森亦聽出了蒂魯話中有話：“上将軍這是要反悔？”

蒂魯輕笑：“這不至于，我堂堂上将軍，也不會出爾反爾。隻是我們交易的條件要變，我會給你們想要的東西，但與此同時，我需要一樣東西做交換。”

“上将軍想要什麼？”

“我要一隻腐蝶。”

腐蝶的能力，程越已經在蒂魯面前展示過了。它可以寄生在異種身上，在殺死對方的同時取代它的肉身，與異種融合在一起。這個能力可大可小，取決于被寄生的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