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做了什麼，怎麼會吓着它？”周曜問道。

“我？我就是在路上穩穩地開着車罷了，都是那幾個普衛軍的兵，朝它瞎開槍，我都說了這異種不傷人的，他們還不停手，這不，把它給惹怒了！”提起這事馬煜就一肚子牢騷。

這些都不是蕭磊最關心的，他從後視鏡中打量了一眼馬煜，這位官二代少爺身份特殊，完全有可能在中心城這座堅固的城内混吃混喝，沒必要非得趟這趟渾水。要說他有天衛軍的自覺性也就罷了，可看他的膽子，蕭磊覺得他實在沒有那麼高的格調。

“說吧，你為什麼來？”蕭磊單刀直入的問道。

馬煜語塞，吞吐了半天，才道：“其實戰争一開始的時候，我爹就把我叫回到中心城了。一來是擔心我的安危，另一方便，其實是……避嫌。”

這話說的很委婉了，馬煜是天衛軍之一，屬于“異種人”，所謂避嫌其實就是軟禁，既能和内戰撇清關系，又能保住馬家的地位，還能留的性命，這無疑是聰明的選擇。

馬良才不愧是經财署的人，面對突如其來的戰争，很懂得做最聰明的決定。

以馬煜的身份，完全可以一直待在中心城，可是這次戰争的規模遠遠超出了天啟的預估。蒂魯丹尼背叛天啟，破壞了天穹，天啟除了中心城之外，全都被暴-露在了異種的攻擊下，民衆為了活命，隻能投奔天佑，天啟的人口數量銳減了三分之一。

留在天啟的人，大部分也都持着觀望的态度。一旦他們确定天啟再也沒有能力護着他們，也都會轉而投奔天佑，天啟的政權岌岌可危。

“我上次見到執政官叔叔的時候，他的頭發已經全白了……”馬煜低着頭小聲道：“他的身體很不好，一直在咳嗽，開會的時候還在打點滴。我……我實在是不想再無所事事下去了，我也想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

蕭磊開着車，通過後視鏡瞥了一眼馬煜：“是執政官派你來找我們的嗎？”

馬煜和蕭磊、周曜的關系特殊，派他來的确是最好的選擇，而且他又是經财署署長的獨子，從立場上判斷，他一定會站在天啟這邊。

派他來是聰明的選擇，隻是蕭磊不喜歡被算計的感覺。

“不、不是的！”馬煜激動的想要站起來，被車子一個颠簸，又坐了回去：“執政官叔叔一直躺在病床上，聽說我要來還很自責，說天啟現在這幅樣子都是他的錯……來天佑是我的主意，不是執政官叔叔逼我過來的！”

馬煜很激動，周曜趕忙安撫住他。蕭磊沒再說話，馬煜是從小跟在執政官身邊的，比他了解執政官的為人。蕭磊和執政官接觸的時間也不算短，那位睿智的老者對他一向很是親切，即便蕭磊犯下大錯，也從沒對他說過一句重話。

“算了……”蕭磊也不想追究了，他的視線落在了跟在他們身後的越野車身上，普衛軍的出現的确在他意料中之外，林瑟一開始的态度，徹底斷了天衛軍和普衛軍合作的可能性，蕭磊已經做好了和普衛軍長期作戰的準備，卻不料想這麼快對方的态度就妥協了。

馬煜知道蕭磊在想什麼：“戰争的形式在變，對策也要随時變化……這是執政官叔叔說的，他說現在我們最大的敵人是天佑 ，不是天衛軍，不能把異種人寬泛的歸于敵人陣營。”

“林瑟就這麼妥協了？”

“林将軍他……”馬煜遲疑了片刻，半晌後才道：“他已經很久沒有離開自己的房子了。聽說一個月前，他的宅子周圍就被普衛軍團團圍住了，隻能進不能出。”

敢圍住普衛軍将軍的府邸，這可是聞所未聞，蕭磊察覺到了問題的不對：“圍住林瑟府邸的部隊，是誰負責的？”

“是夏修焱中将。”馬煜回答道。

蕭磊有些驚訝，事情進展到這一步，也就逐漸明朗了。天佑如今讓普衛軍内部也出現了分歧，夏修焱率領的普衛軍軟禁了強硬做派的林瑟，這才有了如今的合作。

蕭磊不禁對這位夏修焱中将有些刮目相看了，像林瑟這樣的硬骨頭，即便是蕭磊也沒把握能治得住他，夏修焱竟有這樣的能力策動他的下屬和自己一起謀反。

不管怎麼說，馬煜的這個情報打消了蕭磊的顧慮，夏修焱有句話說的沒錯，敵人的朋友就是朋友，現在他們的利益是一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