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亞緊緊地拽着洛可不放手，嘴裡一直嘟囔着“小楚，小楚”，他的神志并不清楚。奧維趕忙從輪椅後面的袋子裡掏出了一個泰迪熊，他在諾亞面前晃動着這隻小熊，把諾亞的注意力從洛可身上轉移到了小熊這裡。

“将軍，将軍，你看，這是你給小楚準備的生日禮物，還記得嗎？”奧維像是哄孩子一樣，聲音柔和：“你認錯人了，他不是小楚，小楚在老地方等着你呢。”

諾亞的注意力轉到了小熊的身上，奧維把這隻小熊輕輕放在了諾亞的懷裡，諾亞終于松開了洛可，像是拽着救命稻草一樣，抱住了這隻有些發舊的泰迪熊。

洛可揉了揉手腕，他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腕處滿是血，方才諾亞拽的太用力，指甲劃破了血管。

奧維給諾亞打了一針鎮靜劑，諾亞抱着泰迪熊再次陷入了沉睡。奧維帶着洛可去了最近的一個房間，這裡到處都備着藥箱，以防止不時之需。維德負責把諾亞将軍送回卧室，他心裡一萬個不願意，可是又不能把叔父一個人單獨丢下，隻能不情不願的應下來。

這是一個很小的休息室，一套桌椅，一個落地櫃。奧維打開櫃子，取出了一個小小的醫藥箱，裡面放着各種消毒藥水，繃帶以及跌打損傷的藥膏。

“坐吧，我給你包紮一下傷口。”

洛可覺得不用這麼麻煩，身為天衛軍，這點小傷不算什麼。可話還沒說出口，洛可就發現了不對勁，按理來講這點傷很快就能止住血，但是已經過去好幾分鐘了，血還在往出滲。

“你是被諾亞将軍傷到的，傷口不會這麼快痊愈。”奧維從醫藥箱裡掏出了幾個紅色的小藥片，放在小罐子裡搗成了粉末，混上了一些跌打損傷的藥水。

“這是什麼？”洛可問。

“是用諾亞将軍的血制成的藥片。”奧維把粉末和藥水調和成黏膩的糊狀，他清理了多餘的血迹，把藥糊塗在了傷口上。

傷口傳來溫熱的感覺，很舒服，很快血就止住了。

奧維給洛可綁上了繃帶，洛可微微活動了一下，這個特殊的藥物讓他的傷口沒那麼疼了。

“為什麼諾亞将軍造成的傷口，會沒有那麼容易痊愈？”洛可問奧維。

“他是第一代的異種人，身體的機能和你們的不太一樣，造成的創傷也更不容易愈合。”奧維慢慢收好了醫藥箱：“以前天啟有研究，用他們的血混合藥物能加快療效。不過現在初代的異種人已經幾乎絕迹了，這個研究也就沒什麼用了。”

奧維給洛可遞了一杯溫水，裡面加了些補充營養的營養劑。維德還沒有回來，洛可喝了一口水，有些淡淡的酸甜味。

“諾亞将軍叫的小楚……是将軍的心上人嗎？”洛可轉了話題。

奧維微微歎了口氣，這件事知道的人很少，天啟也從沒有公開過，對外宣稱諾亞将軍是終身未婚，甚至連暧昧的绯聞對象都沒有。

“是，那個人叫林楚，他們兩人以前的關系很好，是戰友，也是戀人。”

林楚，這在文獻和教科書裡都沒有記載。奧維告訴洛可，林楚是諾亞這輩子唯一的愛人，如今也隻有靠着林楚的記憶，才不會讓他徹底發瘋。

“他和我長得像？”從剛才蒂魯諾亞的反應看，他是把自己錯認成了林楚。

“像……倒也不像。”奧維輕輕笑了：“林楚是東方人，五官和我們不太一樣。你的面容有東方人的特征，但眼窩比較深。”

奧維說，在諾亞将軍重傷的那一天，是林楚的生日，他準備好了林楚最喜歡的泰迪熊玩偶，打算送給他當生日禮物。原本是一次生日約會，可是諾亞将軍在去赴約的路上出了事故，身受重傷，最後不得不回到蒂魯家族修養。

從諾亞将軍剛才的反應來看，他對于林楚用情極深，即便幾十年過去，也依然牽挂着他，可世事無常，想必這位名叫林楚的人，早已經過世了。

“那泰迪熊是怎麼回事？”洛可接着問道。

“那是林楚曾經很喜歡的玩偶。将軍曾經準備了一個泰迪熊玩偶，打算在林楚生日那天求婚的，隻可惜之後就發生了一場事故，林楚和許多初代的異種人都遇難了。而将軍也因此身受重傷，不得不就此隐退……”

這和洛可知道的不一樣。在天啟的官方資料記載中 ，諾亞将軍是因為常年作戰，身體抱恙才隐退的，從沒有聽說發生了什麼事故。

“是啊，事故……”奧維低聲說道，語氣在一瞬間帶上了一抹他并未察覺的嘲諷，但很快他就恢複了正常：“那場事故并沒有被記載下來，我隻知道結果，那就是林楚以及當年衆多優秀的初代變異者，都在事故中喪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