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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第 3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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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霧再次醒來時,就發現他身處一間空曠的屋子裡,面前隻有一張木質辦公桌,上頭散放着幾張沒填寫内容的空白病曆單。

他茫然地向四處看去。

“醒了。”李醫生推開門走進來,但今天她身上穿着的不是便服,而是一陣整齊闆正的白大褂,手裡還拿着個銅質小巧按鈴,她面上帶着抹淡笑,走到遲霧面前,微涼的手指在遲霧的額頭中央摁了下,像是開啟機器人的開關一般。

遲霧感覺腦袋裡揮散不去的痛感一瞬清空。

又是這種大腦空白一片的感覺。

如同個感知不到事物的傻子。

“李醫生……..”遲霧一開口,就發現自己嗓子啞得可怕,音不成音,調不成調。

李醫生笑了下,她屈腿靠坐着辦公桌,說:“最近見面還真是即頻繁又不太頻繁,聽說你在學校裡打傷了個學生?我看了監控,你的狀态不大對。”

遲霧就像是被桎梏在監控裡的小人,每個和他有關的錄像視頻都要經過無數人的手,被揣摩分析,并加以定性。

遲霧說:“我感覺,我還是不太清醒。”

他看見的李醫生是不停在搖晃的重影。

李醫生慢條斯理道:“那讓我們來進行一下治療吧。”

她摁下按鈴。

“叮——”

随着清脆的響聲落地。

遲霧明顯感覺到自己的呼吸慢了下來,他眼前的人徹底變了副模樣,那張屬于李醫生的臉變成了——于南。

于南走到他面前,蹲下身,胳膊搭在曲着的腿上,他仰着臉用一種格外冷靜的眼神看着遲霧。

遲霧幾乎做不出任何反應,隻能任由他這麼冷冰冰地盯着自己。

良久。

于南一字一頓地說:“遲霧,你知道嗎,我曾想過要殺了你。”

這種表情出現在于南的臉上實在是太過無情,尤其是這抹無情還是針對着他的。遲霧不想看。

這道幻境真讓人讨厭。

遲霧閉上眼睛,擡起手指輕慢地在于南的眉間摸,指腹緩慢地動着,辨别着是催眠的幻境,還是現實:“李醫生,你為什麼……..”

手指頓到眉骨鋒處時,話也停住。

是于南的骨相。

他再熟悉不過。

遲霧倏地睜開眼。

于南抓住他的手,直勾勾地看着他,低聲問:“為什麼叫李醫生?叫也該是叫于醫生吧?”

遲霧真的分辨不出來了,他再擡眼看四周,環境俨然變成了于南家的地下室,而他發現自己的處境也變了,腿和身體都被繩子捆綁在椅身上,隻有手臂還能動。

而角落裡的陰暗處還站着一個人,是夢裡那個又瘦又黑的溫程安。

溫程安對上他的視線,表情陰郁,無聲地輕笑了下。

于南的手指掐住了他的下巴,強迫他看向自己,聲音又低又緩地說:“遲霧,為什麼不看着我。”

于南的瞳孔格外的黑,就像一面黑夜中的鏡子,遲霧的臉清晰地倒映在裡面,甚至能看清自己臉上的表情,他發覺自己也在笑,很詭異奇怪的笑,就像是終于等來什麼一樣,隐隐藏着病态的興奮,他從來沒這樣笑過。

就像是另一重人格在控制着他。

遲霧聽見自己說:“你終于來找我了。”

或許他真的精神分裂了。

于南勾着他的手指往自己脖子動脈上摸,遲緩微弱的跳動撞擊着指腹,他說:“遲霧,我現在的生活過得差極了,你感覺到了嗎,再不見到你我就要死掉了。”

他站起身,卻彎着腰,将臉附貼到遲霧的臉側,在他耳邊輕聲說:“你一點兒也不想我,究竟是誰想要過更好的生活?你根本不是想讓我好過。”

于南的嘴唇從遲霧的耳側遊離,時不時貼上去,就這樣一路滑至遲霧的唇角,就在遲霧以為他要親上去那刻,卻驟然抽離,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你離開孤兒院,是為了抛棄我,對吧。”

離開孤兒院。

遲霧的腦袋如同被揭開封印,一個個曾在噩夢裡出現的場景串聯着展開,這是新一重噩夢嗎。

李醫生所謂治療,就是讓他重新陷入噩夢和幻境嗎。

之前的治療都是盡量避免引起接連反應,如今反倒主動往外引。遲霧想,或許他的症狀真的救無可救了,隻能這樣以毒攻毒。

可噩夢裡為什麼要出現于南呢。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于南小聲問他:“怕嗎。”

遲霧不受控制地回:“怕什麼?”

于南說:“被我綁架。”

就在這時。

溫程安在暗處開口說:“于南,你反悔了。”

于南緩慢地站直身子,拉過遲霧的雙臂,牽引着他抱住自己的腰,又一手抵着遲霧的腦後,讓他被迫用力深擁着自己,就像瀕死時抱住唯一一根浮木那樣。

于南俯視着攏住遲霧的、屬于自己的影子,眉眼彎着,頗為滿意,不過他的聲音卻格外冷淡,他反問道:“反悔?我說過我要對他做什麼嗎?”

兩人貼得太近,聲音從上空飄到遲霧的耳朵裡,很輕,漫不經心的。

遲霧就像是在一出已經落幕的戲裡回顧全程,他無法掌控自己,隻能任由于南牽引着他來走完這出老戲。

他隻知道,于南的懷抱很暖和。

這場夢是美夢,這場幻境也是美好的。

他又用遲鈍的大腦不大靈光地想。

繩子是誰捆到他身上的呢?

于南?還是溫程安?

如果是于南,那就太好了,遲霧覺得于南真貼心,綁繩子都記得把他胳膊露在外面用來擁抱,腰背的繩子還勒得緊緊的,很有安全感,遲霧還真沒想過他連綁架人都這麼細心。

如果是溫程安,那遲霧就要罵他是反社會人格的綁架犯,而且繩子綁的很醜、很粗糙,哪有給被綁架者留外面兩條胳膊的,方便他逃跑?那太蠢了。

而且這時候的溫程安應該正在變聲期,嗓音嘶啞,實在難聽,一聽聲音就知道不是好人。

遲霧不明白為什麼溫程安會出現在這兒,是因為他剛和溫程安發生了沖突,大腦皮層裡還殘留着潛意識嗎?

那太煩了。

二人世界的綁架遊戲都要被電燈泡注視。

遲霧完全将這當成了李醫生刻意構造的幻境,忽略了其中邏輯先後的不連貫,也一并忽視了自己心裡對這幅場景莫名的熟悉感與想要逃離的沖動。

他隻知道溫程安很醜很煩很多餘。

遲霧想,要是能讓他自主控制身體就更好了。

于南又說:“遲霧,要不要留下來。”

但随着這聲落下,一同響起的還有門被爆破的聲響。

遲霧的視野順着聲源旋轉。

他才發現,原來這兒不是那個地下室,而是與它格外相似的另一處居所,隻不過房子裡唯一一扇窗戶建得格外的高,在緊貼着門的那側牆上,像是老樓體的凸出構造。

一片塵埃後,一群警察闖了進來。

站在最後方的,是神情冷漠的遲延甯,他的視線筆直地觑着遲霧,如同一把上好膛的槍。

之後。

遲霧發現抱着自己的于南不見了。

周遭環境又變了變。

變成了遲家。

遲母抱着他哭,眼淚将他身上的衣裳都浸染濕了,而遲延甯還以那副姿态站在三步遠的位置。

這時的他比起平時的冷淡寡言,更像是暴風雨來臨前刻意維持的平靜。

他說:“遲霧,過來。”

而後視野再一轉。

遲延甯就坐在了書房裡,他身子向後傾靠,雙手交叉着放在膝蓋上,如此居高臨下的掌權者姿态,他眯着眼睛說:“遲霧,交易結束,我讨厭有人在我眼皮子底下耍小聰明。”

遲霧聽見自己說:“你想怎麼樣?”

遲延甯字字清晰地說:“遲家需要的是真正的遲霧,而不是一個僅有形似的劣質品,你裝得很好,但畢竟瑕疵還存在,我不希望你再演出什麼加重我母親傷口的‘綁架案’,你故意被他綁架的不是嗎?”

裝?

誰在裝。

遲延甯在對誰說話?

他嗎?

遲霧被框在固定視野内,通過那雙眼睛甚至能感覺到幻境中這具身體的情緒波動,他感覺到了無法壓抑的憤怒,在遲延甯說出“交易結束”那四個字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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