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飛機失事,她就是這麼穿越的。隻不過上次跑過黑漆的甬道後,她是以嬰兒的模樣重生。
沢田休在大街上漫無目的走起來,在經過一個碩大的玻璃櫥窗時,她吓了一跳,以為又被她看見她最怕的靈魂,結果發現那是她自己,半透明如同幽靈,身上還穿着那套熟悉的海魂衫泳裝。
沒有人能看見她。
就算這個時候她在街上跳個脫衣舞也不會有任何觀衆,沢田休皺起眉頭,看着自己半透明的手。
一個男人從她的身體穿過,沢田休追上去想讓他給自己道歉。
卻沒有任何辦法和他溝通,反倒是那人抱緊了自己雙臂:“奇怪,這麼大的太陽,風卻有點寒。”
這種感覺果然讓人厭惡,沢田休停下腳步。
夏末秋初,天高雲淡。
仿若孤魂的她,迷茫地站在大街上不知道自己應該何去何從,直到傍晚。
一群七八歲的小孩子,笑嘻嘻地朝她奔來,她急忙避開。
“喂,這個小野種,怎麼又出來了?”一個稍大的孩子,一把拽住其中一個小麥膚色穿着邋遢的小孩頭發,其他小孩嘻嘻笑着。
小孩被迫揚起的臉上有被揍出的淤青,腫着眼睑一言不發。
“老大問你話,你不會回答嗎?野種?”另外一個小孩沖上去,毫無猶豫的給那個被他稱為野種的小孩一腳,将他踹到在地,其他小孩再一次哈哈大笑起來。
沢田休掃了那群小孩一眼,轉身就準備走,小屁孩打架,她才沒興趣圍觀。
“尼恩,那野種本來就不會說話,你忘了嗎?”另外一個小孩嘲笑道。
被圍在中間的小孩聞言,不屈地擡起那腫脹的眼睑,憤恨的緊緊地盯着他們。
為首欺負他的小孩被這抹光吓到,後退一步,立馬又察覺自己的行為在“屬下”面前十分沒有面子,于是帶着其他小孩更加惡劣的欺負起來他。
呼呼哈哈的嘲笑夾雜着拳腳聲,在斜陽落下的時刻,宛如群魔亂舞。
沢田休頓住腳步,發絲垂落臉側唇角咧開一絲笑容,她的前一世,在她面前嚣張敢叫她孽種的,沒有不被她揍過的,因為她知道身後永遠有一個人給自己撐腰,所以她才有對抗的勇氣與資格。
勇氣,其實往往來自于自己最值得信任的人。
這一瞬,沢田休突然想給這個被圍攻毫無反抗力的小孩撐腰。
逢魔……時刻?
呵,她還真不介意客串一下那個魔。
随着太陽漸落,她發現自己可以觸碰到一些東西。沢田休自嘲一笑,難怪幽靈或是惡魔都喜歡在太陽落山後活動,眼下這個客串惡魔的身份真是恰如其分。
沢田休上前幾步,笑若牡丹地給那群小屁孩一人一個爆栗。
一群小屁孩隻覺自己隔空被揍,一個個捂着腦門互相瞪眼。接着他們的老大,又當着他們的面莫名其妙不受控制地原地轉起圈來。
“老,老大。”小屁孩們,反應過來,吞着口水向後退。
“救我!救我!”被沢田休拎着轉圈的小屁孩害怕了,開始向自己同伴求救。
但那群小屁孩,驚恐大叫着一溜煙跑了個沒影。
沢田休笑了兩聲,皺起眉頭,這個被她拎着轉圈的小屁孩竟然吓尿了,順着腳踝流在地上。
“太惡心了。”沢田休松開手,跳出老遠,可不想被尿碰到她那光着的腳丫。
那麼,到此為止了。
沢田休拍拍手,轉身離開,身後卻多出一個一瘸一拐的尾巴。
“嗯?”沢田休走了一截,有些不可思議,難道這小孩可以看到她?
小家夥沉默地低着頭越過她,朝前走去。
沢田休心中一動,生出一絲好奇與憐憫,無處可去的她想看看幼小的他會怎麼處理自己的傷口,便跟在他身後,迎着月光向前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