沢田休沒想到沖洗一翻,真的是沖洗一翻,在奧爾蓋爾特管家的監管下,天寒地凍的天氣裡兩個黑衣人拎着水槍對着她猛滋了一頓然後又被扔回到牢房。渾身透濕讓她止不住地顫抖,猛打噴嚏。
“你怎麼樣?”六道骸出現在她身側,眉頭皺起,伸出手想要摸摸她的額頭,卻穿過她的身體。
“阿嚏,我沒事。你幫我,阿嚏……,去通知我爸,告訴他我在這裡。”沢田休牙關打顫,抱緊自己縮成一團。
六道骸放棄觸碰她,将手垂在身側,唇角扯了扯終于掠起一絲笑意,隻是那笑未達眼底:“kufufufu,女孩,命令我做事,可是要付出代價的。”
“你想要什麼?阿嚏——”沢田休轉頭看向身側半虛無的他,“隻要我能活着出去,什麼都答應你。”
“kufufufu,一言為定。”六道骸打了個響指,消失在暗黑的地牢。
待六道骸走後,本就寒冷的牢房讓沢田休隻覺更加冰凍,她想起身跳一跳暖和一下,卻隻覺眼前猛地一片眩暈,讓她跌坐回冷硬的石闆床角。她強忍着眩暈所帶來的嘔吐感,想唱點什麼給自己打氣,張了張唇,卻發現聲音變得粗啞難聽。
苦中作樂,不知何時她開始不自覺哼唱起并盛的校歌,唱了一半,一張張生動的臉龐在她眼前似是走馬燈一般略過。
沢田休舔了舔幹澀的唇角,一定是自己太久沒有休息,太累了。強打精神,她不能讓自己睡過去,她使勁加大了些音量聲音氣若遊絲也越發粗啞難聽,扯了扯唇角,要是被雀雀知道自己把校歌唱得這麼難聽,他一定不會放過自己。
吉爾看着監控上那一幕,沒有感情的命令奧爾蓋爾特關掉監視器,冷笑道:“xiexiexie,就這樣生病死掉,真是太弱了。不過,這才符合弱者的下場,從明天開始不用管她了。”
“是,王子殿下,但是,剛剛她似乎在和誰說話,要人去通知她父親。”
“xiexiexie,管家你真是老了,難道你看不出她是在自言自語嗎?”吉爾唇角掠起殘酷的笑容,“還是你認為,這個世界有鬼,她在和鬼魂交流?”
“對不起,王子殿下,我不該亂想。”
……
收到六道骸指令的庫洛姆,抱着裝着三叉戟的書包,在初雪消融的并盛奔跑着。
漆黑的街道,是她哒哒的輕細急切的腳步回響。
忽地,一個身影攔住了她的去路,她被迫停下腳步:“風,風紀委?雲雀?”
“深夜亂跑,違反風紀。”雲雀聲音清冷,這些天他一直莫名焦躁,所以最近并盛幾乎無人敢在這個時間亂逛,否則一律當成違反風紀的人員處置。
“我,我是去找boss。請您,請您不要,不要攔住我的路。我有很重要的事,請放過我。”庫洛姆抱緊書包,臉色漲得通紅的她,說話聲越來越小。
雲雀冷冷看着她,淡淡警告:“作為六道骸的替身,你最好不要妄圖擾亂并盛的風紀。”
“你,你,你知道骸大人?!”少女看着他,滿臉震驚。
雲雀掃她一眼,除了風紀,他對别人的閑事從不感興趣,冷冷轉身,衣擺下的浮萍拐映着天上冷月閃着寒光。
“雲,雲雀大人。”庫洛姆忽地攔住他的去路,漲得臉頰通紅,聲音也打着顫。
雲雀看着她,面無表情:“讓開。”
庫洛姆隻覺雙腿打顫,卻依舊堅持着:“如,如果,您和骸大人熟識的話。”
“熟識?”雲雀聽到六道骸的名字冷笑,握緊了手中的浮萍拐。
庫洛姆咬牙道:“如果,如果可以,請您救救沢田小姐。”
話音将落,庫洛姆隻覺眼前一花,雲雀不知什麼時候已逼到她眼前,她下意識後退,害怕地看着眼前過于漂亮卻又冷酷無常,讓人捉摸不透的鳳姐委員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