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的事誰知道呢?現在,先和我說說你的計劃吧。”六道骸坐回老闆椅,雙手交疊托着下巴,忽地,對沢田休蕩漾地笑起來。
沢田休頓時雞皮直冒,冷哼一聲,在他對面坐下,微微思索後開口:"聽過'亂而取之'嗎?"
六道骸沉默不語地笑着,顯然是個文盲花瓶狀态。
沢田休立馬挑眉得瑟環胸,自己終于扳回一局,哼,上下五千年的正統智慧還打發不了你?
"'亂而取之'出自《孫子兵法計篇》,指的是善于用計謀亂敵乘隙襲取,最适合你現在缺人,缺物的狀态,因此,你隻能智取,而坐收漁翁是你眼下唯一選擇,也是唯一能将利益最大化的方式……"
沢田休闆着臉一本正經的胡謅,六道骸始終一副笑眯眯的模樣,也不知道聽懂了多少。
所以,隻好硬着頭皮繼續扯下去。
"亂?"終于某個一直笑得看似人畜無害的家夥終于出聲,總算抓住了重點。
卻也提點了沢田休。
對,唯有亂世出英雄。
隻有足夠“亂”,
亂到隻有他能解決的“亂”,
解決,他便能成為英雄的“亂”。
那麼,誰能允許将一個"英雄"關在監牢?
“咳。”沢田休輕咳一聲掩飾自己臨陣磨槍為了打發他随意脫口而出的策略,表情極為認真的誇贊,“你有天賦的領悟力,難怪幻術可達到登峰造極的程度。”
六道骸臉上不羁笑容忽地變得意味深長。
"所以,你隻要在适當的時間抓住機會,将自己塑造成危急關頭不顧安危舍身取義的英雄形象。出獄,指日可待。"沢田休加了一把火。
"你真的覺得我很有天賦很厲害?"六道骸眼底的笑多了一絲真誠與期待,純真的可怕。
沢田休:……
這家夥突然走純真風,搞得她cpu差點燒掉,難道說又有什麼陰謀?
她可是知道,在黑曜那場戰争中,這家夥就曾用單純無害的中學生形象迷惑過頭腦單純的阿綱。
她不是阿綱,沒那麼頭腦單純好騙。
見沢田休不語,六道骸臉上純真笑容又恢複如初,帶着不羁與邪肆:"這次的聊天讓人很愉快。"
沢田休看着笑容邪肆的他,心底卻莫名一松,敷衍地拉了拉唇角。
愉快?
那絕壁是不可能讓你走的安詳愉快的!
“要制造足夠規模的混亂,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所以你還是隻能等待。”
潑滅你的希望,你還是老老實實待在獄中認認真真的反省吧。
沢田休以為這麼說,這家夥會跌入谷底,但顯然她低估了這家夥的無恥。
"kufufufu,不用擔心,制造混亂可是我的強項啊。"六道骸笑意盈盈的低喃,又親近自然的貼近。
"誰擔心你啊!離我遠點。"
沢田休兇猛地操起辦公桌上的裁紙刀朝六道骸扔去,随即心底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她可能低估了這家夥的攪屎能力。
裁紙刀穿過六道骸半透明的身軀,砰一聲紮進厚實的門闆。
六道骸看着裁紙刀強勁的力度,不羁笑容轉眼變得陰蟄。
而沢田休這一扔卻像用盡了全身力氣,額頭冒汗捂着胸口急速喘息。
刹那眼裡的陰狠散去,露出一抹真切的擔憂,自證般舉起自己的雙手後退:
"休,不要激動,我并未做什麼。"
沢田休慘白着唇低頭喘息,看都懶得看他,錯過了那抹極為稀少的真切。
終于,六道骸似是示弱般解釋道:"被困在水牢中很冷,很寂寞,更被鐵鍊封住四肢無法動彈。"
沢田休帶着一絲驚詫擡頭,她知道他被關在牢。
但沒想到是用這麼殘忍的方式,如果他不是靈魂可以離開肉身,那麼便連這一點自由也無法享受。
不知什麼時候六道骸再次靠近,眼神中帶着一抹受傷的神色,對着出現一絲愧疚的沢田休道:"休,讓我感受一下溫暖好不好?"
第一次,他認真的叫着她的名字,沒有了開口閉口叫她小貓咪時那種視為玩物的輕佻。
因此這萬分真切的懇求,讓沢田休萬分糾結,卻也無法再做出拒絕的舉動。
六道骸舉止小心的将糾結的人攬進懷中,下颚抵在沢田休肩頭的那一刹,眼底忽地露出一抹得逞笑意。
半晌,沢田休終于忍不住出聲:"夠了嗎?"
這感覺很奇怪,她并不能接觸到對方,卻又覺得像被半透明的空氣包裹着,讓她不能像是平常一樣自在呼吸,詭異得很。
"唔,很暖。"六道骸認真道,卻并沒有松開的迹象。
沢田休忍了忍,又等了一會兒,終于發現下巴抵在自己肩窩的人,輪廓分明的臉上赫然露着一抹狡黠。
沢田休赫然死死瞪着他。
六道骸終于不裝了,kufufufu地笑起來:
"嘛,和我想的一樣,比之前瘦了很多。不過關鍵部位倒是沒什麼變化。"
順着他的視線,沢田休低頭看向自己的胸前……
"滾啊!垃圾!!"抓起桌台上鎮紙,就往他挂着得逞笑容的俊臉砸去。
"kufufufu,我暴躁的休醬,下次見。"六道骸輕笑着,戴着黑絲手套的長指靈巧地在唇瓣輕點,而後飛吻送出,就地消失。
舉着鎮紙,沢田休像是舉着核彈,要是那家夥有實體,她絕對要把那貨炸成渣渣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