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在三人踏上歸程的前一晚，花織和一華沒有玩很晚才回來，三人都早早睡下，為接下來的趕路養精蓄銳。

但也不知為何，這一覺花織睡得極其不踏實，翻來覆去間總覺得有一道視線落在自己身上。她有些煩躁地起身，想推開窗讓冷風吹吹自己，順帶吹去内心的躁意，卻發現了一個意外的身影。

“泷？你怎麼會在這裡？有什麼事情嗎？”

說實話，這幾天花織一直和一華待在一起，幾乎要把泷忘在腦後。偶爾想到他時，也覺得他已經回去，根本沒想到會在這個時間這個地點看到他。

“我要走了，馬上。”他靜靜地看着她，面色波瀾不驚，“所以來和你道個别。”

“回羽衣了嗎？”花織挑了挑眉，但很快恢複平靜，“再見。”

“再見。”他勾出一抹笑，“下次再見，可能就是敵人了，也有可能……”

他後半句說得極輕，以至于花織沒聽清。

“什麼？”她疑惑地問。

“沒什麼。”泷淺笑着搖了搖頭，“總之，有緣再見吧。”

他當着花織的面解除了變身術，于是“拓己”又變成了“泷”。他又想起了什麼似的，對花織狡黠地眨了眨眼：

“那個‘拓己’我已經給他帶回來了，給他施了個幻術，讓他多了一段記憶。明天你看到的就是他本人。不過這個人本就木讷少言，旁人也不會發現什麼異常——我當初就是因為這一點才決定使用他的身份。

“啊，還有，我會記住我們的約定，這點你大可放心。”

說完，泷轉過身，背對着她揮了揮手。花織有些猶豫地舉起手，但還沒來得及動作，他的身影倏然消失在這無邊的夜色裡。

花織在原地靜立片刻，直到冷風吹得自己連打了三個噴嚏後，才攏了攏外套，快步走進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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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衣泷回到族地，已然是深夜，但族長的寝室依舊燈火通明。

他攔住想要進去通報的下屬，把食指放在唇前輕輕“噓”了下，随後無言地站在門口，聽着裡面傳來的動靜。

屋裡的人不少，約莫得有四個。不過好在基本上都是熟人，所以他僅憑聲音便能辨别出每個人。

語速快且急的那個是大哥，聲音粗犷的是父親，說話不疾不徐聲音偏柔的是二哥，至于多出來的那個……他不認識。

不過不認識又如何？進去看看不就好了？

于是他直接推開門，笑着看向齊刷刷看向自己的幾張臉，甚至很有閑情逸緻地打了個招呼：

“晚上好，父親大人，大哥，二哥。我一回來就看見這裡燈是亮着的，也不知道大家是在聊些什麼，我能有這個機會加入進來嗎？”

看見泷，其餘三人最多隻是皺了皺眉，面色并無太大變化。反倒是跪在地上那人如同見了鬼一般，不可置信地喃喃道：

“不，不可能，你……你怎麼會……”

“會怎麼？”泷剛想問這麼一句，但有人已經搶在先問了出來。于是他幹脆閉嘴，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們表演。

“不，不，沒什麼，沒什麼。”聽到羽衣湫的聲音，那人回過神，打了個哆嗦，立馬改口，“我隻是對泷大人的突然出現感到意外，畢竟我們前去的九個人裡就我回來了，我以為泷大人也……”

“以為我也死了？”他露出一抹玩弄的笑，“可你的表情分明透露着意外。怎麼，我沒死，這很難令你接受嗎？”

“不，不是……”那人哆嗦地更嚴重了，倒是湫似乎看不下去，開口調解道：

“好了，泷，他也是擔心你，你也不要太過于咄咄逼人。”

聽到他的“好大哥”的話，泷嘴角的笑意更深。他還沒來得及回複，便聽到他的父親有些頭疼的聲音傳來：

“泷，現在不是讨論這個話題的時候。你先來告訴我，這個任務到底是什麼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