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我看着他的表情，心頭閃過一絲不妙。

十七号停頓一下，趁着我緊張起來，牽起我的手，慢悠悠道：“隻有十天前那一次是例外。”

“什麼例外？”

我不自覺活動兩下翅膀，半點沒注意到左手已經落到十七号手中。

他握着我的手，垂眼看向小自己一号的白皙手背，勾起嘴角道：“你不記得了？那天拉蘭歌和小沙魯們跑到東面的海灘，不小心把偷獵者開過來的船打穿了。”

我一愣。

好、好像是有這麼回事……？

金發的人造人少女眉心輕蹙，陷入艱難的回憶，哼唧着小聲問：“所以……那天的偷獵者是怎麼送出去的？”

“我去撈了一個大點的充氣船，讓他們扒着飄出去了。”

十七号淡定地回答。

我恍惚一下回過神，抿着唇道：“所以呢？你說這個是想幹什麼？”

該不會是向我炫耀來了？

“我是想說……”

十七号輕輕一扣，五指穿過我的指縫與我十指相扣。

我愣住一下，隻見他眼睫擡起，藍眸靜靜凝望着我，勾唇挑眉道：“蓋羅博士不止把我改造成最強的人造人，我的大腦也經過一定的開發，儲存着與5号相關的一切記憶。”

“隻要一見到你，那些關于你的模糊記憶就全部都清晰起來了。”

忘也忘不掉。

如同意外儲存進電腦核心硬盤的數據，後期怎麼删除都不可能完全清幹淨。

隻要留下一點。

隻要十七号再次見到五号。

蓋羅博士删除過一次又一次的情感就會在見到對的人後，即刻複蘇。

“我的确不記得最初的見面是什麼樣。”

但十七号記得五号。

當他們再一次重逢，仿若應和初遇時的場景，幾乎是一下令十七号封閉的情感破出一個缺口。

“我們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很平凡，”他神色自若，牽着我的手，平靜一笑道：“但這些記憶全部都是我不會丢失的數據。”

十七号用護林日志，記錄下與五号當護林員的每一天。

在這裡的每一分每一秒，所有的記憶都是要存進核心硬盤的數據。

所有他不會再忘記。

“……你以為你這麼說，我就會感動了？”

十七号眨一下眼，視線輕移，落到我不知何時紅透的耳朵尖。

我惱羞成怒道：“看什麼看！”

他從容地移開視線，道：“沒有，我隻是回應5号一開始的問題。”

我低哼一聲，感覺嗓子都變得黏黏糊糊，隻怕一開口聲音都要軟下來，半點不想讓十七号注意到自己。

“成為人造人以前的記憶，有我的妻子幫我記住。”

寬闊的純白羽翼一動。

十七号擡頭看向月亮，笑着說道：“成為人造人以後的數據，由我負責儲存。”

我悄悄看過去，不經意間對上十七号的視線，羞赧地想要逃離卻聽他說：“這很公平吧？”

“……哼，随你喜歡吧。”我實在不願意承認自己被感動到了。

隻能别别扭扭拉着他的手，悄悄靠過去一點，張開寬大的羽翼護在十七号的一側與他肩靠着肩，擡頭靜靜地欣賞頭頂的月光。

協會派出暫代我們的人，應該很快會到吧？

出去玩的第一站要去什麼地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