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你這個朋友,我覺得布萊克先生也十分幸運,安娜,”鄧布利多的鏡片反射出狡黠的光芒,“弗立韋教授一定非常驕傲,你展現出了高超的鐵甲咒,我可以問問你從哪學來的水牢咒嗎?”
“哦,不,教授,我隻是用了清水如泉,”安娜·林看起來非常驚訝,她拿出她的魔杖,放在桌子上,“并不是我魔咒學得好,我想是魔杖的原因。奧利凡德先生曾經對我說過,花揪木魔杖能施展高超的保護咒,和獨角獸毛杖芯更是強強聯合。”
西裡斯湊近,驚訝地發現這根魔杖竟然和自己手裡握着的一模一樣。安娜·林是他魔杖的主人——這完全不合理,他的魔杖是從格裡莫廣場12号翻出來的,大概他某位先祖的遺物。這魔杖溫吞、内斂、力量有限,但是戰鬥時卻異常勇猛趁手,正是因此,他才沒有替換掉它。
鄧布利多也拿起安娜·林的魔杖端詳了一陣,随後又還給了她:“也許你也曾從奧利凡德先生那聽說過,魔杖選擇巫師。我認為你拯救布萊克先生的強烈願望無疑增強了你魔咒的能力。”
“說起能力,教授,”安娜·林頓了頓,問道,“我一直很疑惑為什麼我被分到了格蘭芬多學院。按照家族傳統和個人性格來說,我一直以為我會被分進拉文克勞或者赫奇帕奇。”
“從我的經驗來看,分院帽極少會分錯學院。而且,我們最好别在他背後說他壞話。”鄧布利多眨了眨眼,扭頭看向自己的書架。安娜這才發現分院帽正放在校長辦公室裡。
“哦,抱歉教授。”
“你剛剛在一個發瘋的遊走球面前保護了你的朋友,林小姐,我認為那已經足以證明你的勇氣。”鄧布利多說道。
西裡斯湊近仔細打量着她,想從她臉上分辨出一絲熟悉的氣息,但卻什麼都沒有看出來。隻聽見安娜張嘴說出一個個熟悉的名字:“那隻是一時沖動,小聰明而已,我相信如果詹姆看到了,他一定也會做同樣的事。”
“我理解,像你這個歲數的年輕人經常會陷入自我身份認同的問題,但是分院帽做決定時,一定考慮了你身上最寶貴的特質和你的選擇。”
“個人特質不是平面的标簽,林小姐。當然,你身上有拉文克勞的聰慧和赫奇帕奇的善良,你也許會發現你身邊很多朋友也有類似的特質,比如伊萬斯小姐,”安娜點頭,“但是你一時沖動,為了拯救朋友,不惜自己生命也要達成目标的決心,勝過了其他特質,成為你性格中最閃耀的一部分。分院帽一定是在一年級時就看到了你身上這樣的潛質。”
“他發現了你柔弱外表下跳動的勇敢。”
“好了,現在我們該回校醫院了,龐弗雷夫人應該已經讓布萊克先生清醒過來了,你也需要看看身上有沒有傷。而且,林小姐,我不得不問——”
“什麼,教授?”她轉身回頭。
“你救布萊克先生的時候十分勇敢堅決,你們倆——”
“哦,不,不,教授,我們隻是朋友,而且我從小時候就這麼玩,從空中跳下去再坐上掃帚,對我來說并不危險。西裡斯隻是個朋友。”
“當然,當然,不過我也必須提醒你,安娜,面對自己的心也是一種勇敢。”
校長辦公室門口的石頭怪獸發出一聲關閉的悶響,菲尼亞斯·奈傑勒斯·布萊克的聲音又再次響起來:“她是純血嗎,鄧布利多?”
“據我所知,她是麻瓜出生,菲尼亞斯。”鄧布利多挑了挑眉,臉上還帶着一絲意味不明的笑容,轉身走回辦公桌前。記憶在這裡結束,如墨一般将西裡斯驅逐出冥想盆。
他雙手扶着冥想盆思考,安娜·林這個名字,仿佛拉開了過往歲月的帷幕。他知道,他得抓着這條線索,繼續追查大部分人都沒有意識到的真相,而能夠完全清除一個人存在的痕迹,在魔法界也屬于幾乎不可能——遺忘咒隻對施咒對象起效,而且一份記憶的缺失,必須糅合虛假記憶填補。這種高階魔咒十分考驗巫師的水平,因為稍有不慎,施咒對象就會完全錯亂。
想到這裡,西裡斯明白,他可以先從絕不可能被施咒的死人身上查起:他的曾曾祖父,霍格沃茨史上最不受歡迎的校長,早早在幾個世紀前就已經去世。他的畫像有着不易被篡改的、最準确的記憶。
“你也認識她,我的曾祖父?”西裡斯臉上帶着一個看不出情緒的輕笑。他的魔杖調轉了方向,指向了菲尼亞斯·奈傑勒斯·布萊克的畫像,後者無奈地退了一下,向自己這位不肖子孫解釋道:“她和我做了交易,西裡斯,我承諾我不會說出口。”
“很好,現在世界上唯一能确定安娜·林存在過的人,隻有一個被施過遺忘咒的前阿茲卡班逃犯和兩幅霍格沃茨校長肖像。”西裡斯雖然笑着,卻猛地一拳砸向校長辦公室的牆壁,驚得所有校長肖像都醒了過來。
“實際上,應該還有一個人。”
“誰?”
“安娜隻來得及清除幾個最親密的好友的記憶,但是來霍格沃茨之前的記憶,她沒有消除。我建議你去找找奧利凡德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