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關于‘那位先生’的事,”她繼續讀着姑媽的信,“我和負責德國魔法部事務的同事套了套近乎,沒有人反饋有任何異樣。有沒有可能是你的同學愛起一些比較帥氣的外号?你們這個年齡段的孩子經常這樣——”
她遺憾地發現,姑媽也并不支持她,甚至覺得這有點像小孩子過家家。她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意識到,自己已經不是一個小孩子了?安娜有些惱火,更别提在信裡,姑媽還非要她選上占蔔課:“我們家族有占蔔學的天賦,你應該學一點!”
天賦——安娜諷刺地想到,占蔔教室就像自動施了睡眠魔咒一樣,她一進去就被困意擊倒了。偏偏教占蔔的科恩教授還尤其喜愛照本宣科,根本從她嘴裡學不到什麼知識,看書就能解決。作為對她教學水平的抗議,安娜總是在她面前故意打哈欠,嘴張得能放下一個雞蛋,科恩卻當沒看見,此時她倒缺乏“視野”了!
上學期,她任何熟人都從這門課逃跑後,她一個人被留在這裡——還剩下一個彼得,他倒是十分醉心占蔔。可能是因為隻要讨教授開心,他随便扯兩句就能有個不錯的分數。
這時候,布萊克正好坐在她斜對角,拿着羽毛筆奮筆疾書,趕他的變形術論文。是的,即使是像西裡斯·布萊克這樣的扣分達人和混世魔王,也是需要寫作業的。不過他真是太有規劃了,安娜想,今天上午十點就要交的論文,八點才開始寫,交作業的時候墨水都沒幹吧?
“嘿,布萊克,”她僞裝出一個很完美的友善微笑,“早上好!”
布萊克扭頭看她,不着痕迹地将自己的羊皮紙往裡面挪挪,用手擋住:“怎麼了,林?”
“這是你的變形術作業?”她伸長了脖子,想看見羊皮紙上的隻言片語。布萊克顯然被她的無恥行徑深深震撼,不耐煩地說:“你就非得抄我的?就不能去找伊萬斯?”
“抄你的抄久了,”她揪住羊皮紙的邊角,試圖從他手底下将羊皮紙扯出來,“一下子換一個人,用詞風格不一緻,麥格會以為我是抄來的!這是你寫的嗎?”
“你倒是挺有心得——”布萊克譏諷道,同時另一隻手按住羊皮紙,“變形課作業我用得着抄别人的嗎?别忘了——”他擠了擠眼睛,安娜知道他肯定在說阿尼馬格斯的事。
“可這不是你的筆迹。”安娜眯着眼仔細辨别着,這字迹和暑假他抄的那篇論文确實不太一樣。
他把整張羊皮紙拉出來,隻見最上面大大地寫着“Sirius Black”一行字,反問道:“這下信了?”
布萊克的字迹狂放飛舞,在末尾的“k”上拉了一個長長的尾巴。她意識到了什麼——明明是九月初,酷暑還沒有完全消散,安娜卻感覺如堕冰窟。
最後一封暑假回信的字體扁扁的,顯然并不是布萊克親手寫的。那是誰在回她的信?她正是因為收到那封信,發現布萊克信中語氣奇怪,才會動身去格裡莫廣場。
有人故意在引她去,這又有什麼好處呢?這是陷阱嗎?可是他們好像也沒有碰到任何嚴重的後果;這和“那位先生”有關系嗎?可是如果布萊克的家人向“那位先生”通風報信,他不應該先找上他們,讓他們倆閉嘴嗎?放他們走——有什麼好處呢?
但無論她在想些什麼,都被迫停一停了——卡羅又來到了格蘭芬多長桌旁,這次她送上來“據說”親手制作的小蛋糕(但安娜發誓這絕對和廚房小精靈做的聞起來一模一樣)。布萊克應付完她,就把包着油紙的蛋糕扔在一邊。
“給你吃了。”他将蛋糕丢到安娜手裡,風卷殘雲般收拾完東西,挎起書包、拎起詹姆·波特就走了。
她像接到一個鬼飛球一樣,驚慌失措地将蛋糕扔到格蘭芬多長桌不知道什麼角落,誰知道這蛋糕裡放了什麼東西呢?做完這一切,安娜才想到他和布萊克搭話的最初目的——
“糟了,忘記抄變形術作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