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四！”

“三！”

“二！”

“紅色方TKT戰隊，藍色方XE戰隊。”

“我是解說……”

……

虛幻與現實交織，懦弱與勇敢相悖。

降噪耳機隔絕着兩邊的賽場，他們享受着電競帶給的喜悅，也同樣接受所有期望之下的遺憾。

巅峰對決陣容選擇完畢，夏茨在倒計時開始的那刻離開場館。

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是早在比賽結果出來之時要解決的。

所有故事走向最末尾的篇章，總需要有一個高潮的起伏來證明自己存活的意義。

在四年後的今天，夏茨其實想過要不他們這些人就這樣算了，起碼目前為止他們的至親都還活着。

人總是利己的，隻要夏茨将她實驗的所有産業鍊封鎖，旋渦中心的人就不會增加，等到目前人數全部清零，這項實驗也就不會進行下去了。

這似乎是擺在他們眼前最好的解決方案。

“開始吧。”

比賽開始的同一時間，熱搜前二十全部被各大詞條占領。

這些詞條無一例外，全部關于最新型的人體控制實驗。

“發了，視頻也同步發出。接下來呢，要去找她嗎？”電話另一頭的女人笑着說，“還是說給她個機會？”

“啧，和誰學的。”

“你女朋友啊。”

夏茨停頓一下，忍住直接挂斷電話的沖動：“我過去找她，剩下的資料直接交給警方。”

“如果……”

“别如果，我可沒有給别人帶遺言的打算。”女人語氣中透露着些許不耐煩，“快去吧，死了我替你收屍，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放心業務很熟練，小屁孩來說幾句啊，那關看你過十分鐘了，能不能行啊。”

隔着電話另一頭，夏茨都能想象得到他們兩個人站在一起的畫面。

過了一分鐘，電話裡傳出小男生的聲音：“你……你你，還沒帶我去打職業呢！我……”

“老娘電話費很貴的！說重點！行不行！”

“你等一下！急什麼！”

“我說！有什麼事情你給我們發信息！别死了。”這幾句話小男孩幾乎是喊着說的，聲音又大又清晰。

說完夏茨還沒做出什麼表示，對面就已經挂斷了電話。

她盯着手機看了好一會，把電話卡拔掉，嘴角微微勾起。

其實她從沒想過給自己留退路，這些年何妤做了那麼多的實驗，呈現在他們面前的全部是失敗案例，但如果這中間真的有成功的實驗品呢。

那麼她們做的一切就都沒有意義了。

走過繁華的街道，從一座座寫字樓繞過，最終夏茨停在了兩棟一模一樣的高樓中間。

這個片段她曾經在腦海中無數次的回想，直到現在她才有機會真正留在這裡，等待一個即将到來的人。

和她想的一樣，沒等她走上前，感應門就露出一條小縫。

縫隙的另一頭是她無比熟悉的設計，每一處陳設的擺放、每一個拐彎的入口她都記憶深刻。

因為這正是她從前生活過的家。

數百次的電擊都無法抹滅掉她對于這裡的情感，踏進這裡的每一刻都讓她無比惡心。

這不是禁锢住她的牢籠，也是她心中最深層次的夢魇。

夏茨從外套的内兜裡掏出他們偷偷放進去的跟蹤器，看樣子其實他們也并不是完全信任彼此。

尤其是對夏茨。

真是個徹頭徹尾的騙子。

她将離開的出口關上，一步一個台階往上走去。

好久不見。

何妤和之前沒有多大的區别，甚至說眼神裡多了另一種瘋勁。

瘋子的世界凡人怎麼能夠理解呢，他們站在自己認為的金字塔上，享受着屬于人的喧嚣。

在他們的世界裡，人的本質向來如此。

不用過多去考究，從誕生之日起他們好像和别人就不同了。

直到現在，面前的女人已經讓她失去了開口的勇氣。

她們都無法再後退，再重新選擇一次。

“又見面了。”女人淡淡開口。

“你藏起來的實……人呢？”

走廊上隻有她們兩個人，女人望着窗外，像是在回憶自己的曾經。

“人？”

“不是人吧。”何妤臉上的笑容淡了許多，看着她的表情竟露出一絲的柔情，“也是，你們都是這樣說的。”

“最後一步了。”

“和當年一樣，差一點點。”夏茨往前走，兩人的距離被拉進。

何妤背對着光說：“剩下的試驗品被運出了國外，我把他們的運輸路線發進你郵箱了，阻止他吧。”

“别讓他繼續了。”

誰都無法控制這場實驗的最終結局，人失去了情感會變成怎樣一個樣子。

應該是最低能的機器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