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色的眼瞳在牆壁上高挂的窗戶光線照映下而流光溢彩,我撞進裡面有一刻的啞然無語,回過神後搖搖頭,平靜道:“第一次進男廁太慌張摔倒了。”
“咦!欸!你為什麼在男廁所啊!”沢田綱吉瞪大雙眼跟着我的話題扯開思路,他莫名其妙漲紅臉頰,我都沒有感覺羞恥,他卻率先不好意思地拽住我的手腕急匆匆跑出去。
學校早就過了放學的時間,夕陽慢吞吞染透半邊天,我壓低聲音咳嗽幾聲,本以為是一個微不可聞的動靜,結果奇怪的是沢田綱吉發現了。
他拉着我跑的方向不是自己家,而是公園那邊,雖然我不太明白為什麼,但選擇不去追問。
我們腳步緩緩減緩,直至停在路邊座椅上,亮起的路燈下黑色小蟲子争先恐後擠過去。
“根本不是摔倒,對吧?”沢田綱吉低低道,他衣服依舊沒有幹透,夜晚的風稱不上溫暖,所以他的嗓音帶上顫音也是正常的。
我看着他轉過身,不開心的抿唇伸手輕輕扯下我遮蓋左眼的手,待看見那猙獰恐怖的眼球,沢田綱吉突然緊縮眉毛,圓溜的眼睛下壓。
好模糊,我看不清沢田綱吉的表情,隻能從彼此相接的雙手感受幾分他泛着涼意的體溫。
我緩緩眨了眨眼,問道:“沢田,不回去嗎?奈奈阿姨現在應該做好飯了。”
小聲的嗚咽要不是我離得近捕捉幾分,估計早就給風吹走了。
沒辦法,我閉上左眼,右眼清晰的視線讓我看見沢田綱吉可憐兮兮的樣子,我有些無奈:“不要耍小孩子脾氣了,不想回去也要和奈奈阿姨報備一下嘛。”
“才不是小孩子脾氣!而且你明明和我一樣大!”沢田綱吉下意識反駁我,随後微擡頭緊緊盯着我的左眼。
簡直和鬧脾氣時候一模一樣的表現,其中摻雜着些許我不太了解的複雜情緒對我來說無傷大雅,我說:“沢田,這和你無關。”
晚風吹過黏在皮膚上的衣服讓我抖了抖,我于是覺得有點涼,思索片刻一把抱住同樣手冰冷的沢田綱吉,毫不介意的取暖,畢竟兩名無關緊要的[路人]本就應該相互汲取邁步。
我餘光瞥見沢田綱吉瞳孔微縮,白皙的面容再度泛紅,可不知為何他沒有掙脫。
“衣服幹了就回家吧,沢田。”我一字一句道,懷裡的沢田綱吉緘默不言隻是安靜點頭。
事後家裡人針對我的傷勢噓寒問暖了許久,我以[下樓梯絆倒]的借口搪塞過去了,沢田綱吉的座位第二天調到我的旁邊,我們心照不宣沒有過多讨論那天傍晚發生的事。
我想說的是多虧這些年的經驗,在雲雀恭彌攻擊下及時護住重要地方的我原地緩了緩片刻就可以撐起身體站立,要不然沒趕在放學前找到沢田綱吉的話他指不定會發現點什麼。
雲雀恭彌當時确實沒說同意與否,但他又确實避開了我的臉,我冷靜統計下來就隻有小臂稍微骨折,對方的手下留情我沒興趣探索,左右受益的是自己。
“走了,沢田。”我雙手垂落兩側,受傷的那隻光憑外表是無法看出來的。
沢田綱吉手忙腳亂的回過神,他棕眸閃過一絲莫名的光亮,我順着他視線望過去,瞬間心知肚明。
笹川京子,頗受追捧的同班同學,我對她感官處在良好層面,一個品行優良的女生總讓人生不起厭惡之心。
再耽誤下去光碟店要關門了,我隻能扯回沢田綱吉的少男心:“再盯下去人家就要發現了,你好像癡漢。”
“癡漢什麼的根本誇張了啊!”沢田綱吉一言不合就臉紅的毛病越來越頻繁了,快變成挂件的那種。
“而且你又逃課了吧!就算成績好也不能這樣,要是被風紀委員會抓到後果很嚴重的…”
他是哪裡學到的這麼啰哩巴嗦的舉止,我捂着耳朵面無表情“嗯嗯啊啊”敷衍随意,然後果不其然得到沢田綱吉不滿的抗議。
由于沢田綱吉路上一反常态的聒噪,我送他到分岔路口後果斷轉身跑走,耽誤這麼久時間,昨天看上的光碟希望還在。
身後傳來對方聽不清楚的呼喊,我可以預料明天會接收的對話了。
一口氣跑到光碟店時它還沒關門,我松了口氣急急忙忙鑽進第二排貨架,飛快伸手摸向印有【棒球英豪】的碟片,誰成想有一隻手和我同步握住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