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地闆的幾人全部莫名緊張,我抱着圍巾有點不太理解,連一開始掙紮不想被揭露小秘密的沢田綱吉也緊盯風太。
當然,對自己喜歡的人我肯定有數,一個人生活世界上首先了解接觸的隻有自己,相處最久的隻有自己。
“第一名是…”
山本武忽然盯着我,他手臂上還挂着我的包,尾端翹起的黑發下淺棕色瞳孔猶如等待重要事項閃爍不定。
“獄寺隼人。”
“诶?”在我先疑惑感歎出聲前,三浦春率先不可思議喊出來,她眨了眨眼,懷疑是否幻聽了什麼。
緊跟其後的是沢田綱吉,他馬上想起先前鬧的那場不愉快畫面,比心中掀起苦澀更早的是反駁,口吻笃定堅決:“騙人的吧?!”
相望中的瞳孔沒有移開,反而越發執着,翻湧眼底的光影變為沉寂,山本武揚眉收回視線,唇線微挑,早有預料的平靜姿态。
至于話題中心人物——獄寺隼人則立刻一個激靈,白皙面龐以極快速度染透豔麗,備受打擊的灰敗一掃而空,少有的結巴無言:“……開什麼玩笑…”
他頓時站姿怎麼都覺得不自在,為了緩解複雜心緒伸手揉亂頭發,眼睛眨的非常頻繁,完全手足無措暈乎乎的吃驚。
“請繼續。”我果斷道,看看風太所謂的排名究竟能說出哪些結果。
聞言的風太繼續往下道:“第二名,reborn。”
“哦,看來你們還需要加強訓練呢。”
“第三名,雲雀恭彌。”
這都是什麼?
暫且不提前兩個,雲雀恭彌我已經有段時間沒去見他了,喜歡什麼的完全提不上,頂多算是不在交惡範圍之内的人是怎麼殺進前三名?
窗戶處響起豆粒滴落到玻璃的動靜,我捏捏圍巾平穩落地,先是把圍巾塞給滿臉失落郁悶的沢田綱吉,然後瞥了眼不知道什麼時候後退到角落,神情警惕眼神閃躲的獄寺隼人,嘴裡試探性提出異議:“這個結果是真的?”
reborn笑容可掬踩到我肩頭,小孩子稚聲稚氣的腔調平添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意思:“風太的排行沒出過錯。”
“好傷心啊。”山本武笑吟吟,語氣溫和說出奇怪的話:“雖然知道不可能有我啦,但卻還是忍不住失望。”
邊說着,他彎腰俯身:“我是希望志代能夠喜歡我一點,不需要全部,五分之二的程度就可以,拜托嘛。”
豆子稀稀拉拉掉落聲越來越重,現在徹底演變為彈珠的大小,我正在心裡構建詞彙準備回答對方,三浦春一聲驚呼成功引開所有人注意力。
我于是順勢側頭看過去,就見原先精神狀态不錯的風太虛弱倒在地上,從他斷斷續續解釋的話裡得知下雨天會影響排名結果,肉眼可見的是,可憐兮兮的沢田綱吉松了口氣。
心血來潮的聚會由于下雨中途解散,趁現在雨不大,倒是可以一股氣跑回家,要是後面下大了指不定淋濕成什麼樣子。
盡管沢田綱吉家有備着雨傘,但一人一把自然做不到,我告訴他們反正前面不遠就是我家,用不上雨傘這種東西,反正是小雨。
幾乎是說完這句話同時,我邁開步子走進仿若絲線的綿密雨幕,涼絲絲的水滴鑽進校服外套布料,如果不是樹葉滴落滾珠大小的雨水,估計回家待一會衣服差不多就幹了。
走到拐角處時,頭頂已經失去樹木遮擋,冬季雨水基本上全是纏繞黏膩的細雨,不會急躁沖刷而下,是那種惹人無可奈何的不動聲色包裹。
然後我的身後傳來一連串的腳步聲,非常輕松迅速,在我剛發現那刻,對方恰好放慢腳步走至我身邊,與此同時天色暗了一下,黏糊糊的雨水随之停下。
不,不是雨停了。
我擡起頭,山本武經過運動不自覺微喘幾口氣,他撞進我的眼眸,下意識彎起嘴角,笑容燦爛:“忘記說了,志代的包還在我這裡。”
他随手抹去風吹至臉頰的雨水,濕漉漉的睫毛根部連帶瞳孔發亮,淡藍色的傘面折射微光給他罩上一層柔光,山本武語氣輕快爽朗:“而且我很想送你回家,感冒的話會很難受的,無論是你還是我。”
山本武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最後那句話太過直白,導緻他之前一系列我搞不懂的行為有了理由,我仰頭看他,冷靜道:“是因為你喜歡我?”
“啊。”他分明無論什麼時候是全然坦然自若的模樣,現在面對我的問話卻猛地臉紅了,盡管這樣山本武依舊沒移開視線,眼睛一眨不眨,毫不猶豫地承認:“沒錯,我喜歡志代。”
“我很喜歡志代。”山本武咬重語調,無比誠懇鄭重道,瞳孔清楚倒映出隻有我一個人的面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