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一輛耀黑色商務車停在不夜街角落,通體華麗流暢的線條,與夜市魚龍混雜的環境格格不入。
車内,一名男人撥出電話将實況轉達道,“少爺此刻人在不夜街,不久前救了一名差點被警察帶走的女孩,後面與人一起去了網吧。”
那頭立刻捕捉重點,“女孩?”
“是,并且這名女孩,與之前少爺帶人留宿口腔店的女孩,是同一個。”
有輕微叩擊桌面的聲音,三下過後,那邊似很感興趣,“查查,那女孩的背景。”
“是。”
......
不夜街,暢玩網吧。
近幾年由于網絡整頓,再加上各種平闆電腦和智能手機的普及,網吧環境早已不像八九十年代那樣烏煙瘴氣,各種硬件設備和裝修精益求精。
“暢玩網吧”是一間主要面向遊戲玩家的網吧,整體裝修整潔敞亮,一人一機一隔離,還配備單人單間的遊戲區。此時深夜,來此消費的大多是組團開黑的大學生們,“噼噼啪啪”的擊鍵盤聲不絕于耳。
二樓,某個單獨的遊戲間裡,白鴿坐在角落沙發上目不轉睛看着中央正在直播的電腦屏,小心的大氣不敢出一下。
電腦此刻正在直播一款爆火的遊戲“末日之後”,而名為“築夢”的遊戲主播彼一上線,彈幕立刻層層疊疊刷起來。
【好意外的開播,hhhhhhhhh......】
【所以老公是從周播改成月播了嗎?我哭!】
【還不都是我們慣的!還不都是我們慣的!還不都是我們慣的!憤怒jpg】
【講真,如果不是找不到代餐,我怎麼可能像個舔狗一樣隻舔這一個!大哭jpg】
【+1】
......
才上線三五分鐘,“築夢”的直播間人氣已過百萬,密密麻麻的彈幕刷的遊戲屏都快看不清。
不過這并沒有影響謝遠絲毫,他根本就沒開彈幕。
謝遠玩的是一款全球排名top5的生存類遊戲,而因為他的号段位太高,每局排隊的時間就比較久。等待的間隙裡,謝遠瞟了眼沙發上那抹躲的遠遠的身影,啼笑皆非,“不用離那麼遠,根本就拍不到你。”
确實,就連打遊戲的謝遠本人露出來的場外畫面,隻有他的一雙手。
話完,白鴿還未有反應,屏幕那端嗷嗷狼叫的粉絲們先不幹了。
【???這聲音,怎麼感覺有點好聽?】
【樓上,确定隻是“有點”?】
【講道理,主播的聲音是我混迹聲優圈裡都聽過的出類拔萃的了!【驚訝】】
【所以老公不僅懷疑手模?還懷疑聲優?】
......
彈幕那頭幾要沸反盈天,白鴿卻一個也沒看見,雖然謝遠說攝像拍不到她,白鴿還是很謹慎的隻站在謝遠身後看。
之後的一個小時裡,包廂裡安靜的隻有男生飛速的敲鍵盤聲,以及各種特效疊加的背景音,彈幕也完全沉浸在“築夢”主播過硬的技術水平上,直播禮物深水魚雷炫不停......
一小時後,将直播關閉,謝遠摘下耳機,活動着有些酸麻的手,問人,“怎麼樣?”
女孩不假思索,“簡直太帥了!”
謝遠,“......”
他嘴角似好笑的一勾,一瞬唇紅又齒白,“我是問你,直播任務看見了嗎?整場直播下來商務合作與私信數量大概有多少?哪些是可用的?哪些又完全可以當垃圾丢掉?”
男生一連幾問,笑容也依舊好看的讓人眼花,但淡淡的口吻不知不覺帶了點商業化的價值評判,不禁讓人腳底發軟。
幸好白鴿有提前記錄,拿出準備好的小本本,冷靜回答,“直播平台規定最低直播頻率為每周一次,而因為老闆你,曠工次數太多,好多額外的獎勵和分成機制無法享受。私信多為粉絲愛慕的表白,這些可以忽略掉,商務合作信息量龐大,大緻看下來靠譜的能有一半,這些可以私下與他們探讨,擇優而取。”
聽白鴿道完,謝遠輕一颔首,像認可了她的工作能力。之後平靜的抛出來一個巨大的誘惑,“給我打工吧!做我的遊戲助手,如果進展順利你欠我的錢應該三五天就能還完,之後的盈利我們四六分成。”
他好整以暇,平常的仿佛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白鴿卻近乎瞠目,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像莫名其妙一句,“所以老闆,你并不是牙醫?”
——之前說的做助手,并不是到口腔店做謝遠的助手?
少年随即給她具體定義,“嗯,我不算專業的牙醫,在口腔店裡做的基本都是無關緊要的活。”[1]
“可是,這麼好的事情......”
為什麼會找上她啊?
像随即看穿她的小九九,謝遠好整以暇,“因為還從來沒有一個人,這樣執着的還我錢。”
——當然,女孩看起來像也十分缺錢,幾次邂逅人,人都在到處打工。
後面一句被謝遠匿進他深靜的目光裡,随即從電腦桌抽屜裡拿出一份文件,遞給她道,“看看。”
文件隻有薄薄的一頁紙,卻很正式,上面簡單說明了她和謝遠的被雇傭與雇傭關系、白鴿作為遊戲助手的工作任務、以及兩人雇傭關系存續期間如果發生有任何意外,甲乙雙方協商解決。
非常的人性化,一點也不霸道,對于合同白鴿沒有任何異議。除了,她還是有些不真實感。
主要面前的少年帥氣又金貴,一身大牌,隻他腳踩的一雙運動靴都已經被炒到了五六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