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恒一把抓住她的衣袖:“你快說!到底怎麼回事!”
玉珍被吓到了,一股腦兒講她所作所為傾倒出來:“幾年前,有人用我家人的性命威脅我,讓我将一種無色無味的藥,每日放一點到瀾妃娘娘常用的飲食裡,那人說這藥不會毒死人,久服隻會讓人身體虛弱癔症發作,似病入膏肓一般。”
曲恒恍然大悟,怪不得母妃在落水前一年左右,神思恍惚出現幻覺,每日精神不濟仿佛得了什麼大病,可太醫來了許多次卻沒有查出有異,隻當是說母妃身體孱弱病邪入體,吃着養病補身的藥,卻毫無起色。原來是被人下了藥!
曲恒憤怒的收緊手腕大聲呵斥:“你為何這麼做!!你為何要害我母妃!!!誰人要你這麼做的!!!”
玉珍瑟瑟發抖:“奴婢也不知道來者何人?他帶了我弟弟的銀鎖,那是我弟弟從小随身之物,奴婢也不敢不聽他的話呀!那人還許我,說事成之後會放我回去跟家人團聚,奴婢想着他說的不會死人,娘娘隻是身體虛弱一些,自會有先皇太醫照顧,可奴婢的弟弟還有家人丢掉的可是性命呀!”
“你!!!”曲恒雖然十分惱怒,換位想如果是他,也會這麼選吧。“你有沒有想過,謀害皇妃也是滿門抄斬的死罪!”
玉珍聞言驚呆了,使勁給曲恒磕頭:“求王爺放過奴婢的家人!玉珍願一人做事一人當!請王爺殺了我吧!放過奴婢的家人!求求您了!”
殺了她有什麼用,重要的事找到那個人,玉珍必須要活着,才能認出讓她下藥的那個人!
曲恒看着她磕出血來的額頭讓她起來:“你起來吧!你能為了此事吃不下睡不着,可見良心未泯。本王可以不追究,你可願戴罪立功?”
玉珍眼裡突然亮起一道光:“真的?奴婢願意!”這麼多年,她對自己的下藥的行為愧疚到寝食難安,才躲到這萬佛寺來,一邊又擔心宮裡查出來,家人和自己性命不保終日不得安甯。如今心裡反而踏實了!
“本王一言九鼎!玉珍姑姑也是看着本王長大的呢!眼下我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我先讓人送你回平陽城豐王府内安頓,待本王處理完事務,再回來接你回京。替本王找出讓你下藥之人!豐王是本王的親大哥,本王信得過他,現如今你在他那裡才算安全。”
“奴婢聽從王爺安排。”
三人走到後院院内,玉珍突然想起什麼:“王爺!奴婢隻是給娘娘下藥導緻身體不适,卻從未想過要謀害娘娘性命!娘娘掉下荷花池不是因為藥物引起的癔症,請王爺不要記恨奴婢!”
曲恒被此言驚到了:“你還知道什麼?!”
“還記得那天是十五,月亮好大好圓,娘娘的癔症隻是偶有發作,而那天晚上奴婢記得很清楚,娘娘神志清醒,她說想去荷花池邊賞月,奴婢陪娘娘走到荷花池,起了一陣風娘娘說冷讓奴婢回去拿件披風,奴婢回來的時候,娘娘已經落水了,有一個黑影在荷花池邊一閃而沒。奴婢後來想起來,覺得娘娘落水應與黑影有關。”
“你為何當時不與我父王說!”曲恒狠狠瞪着她。
玉珍又吓的跪下去了:“當時奴婢就着急叫人救娘娘,現場一片混亂,後來忙着張羅娘娘身後事,就一直沒想起。再想起這茬的時候,又怕把自己下藥的事查出來,就.......不敢說了........”
“你........”曲恒被氣的差點暴斃,這麼重要的信息為何現在才說!
“你可确定我母妃落水與那黑影有關?”
“奴婢不确定,隻是覺得那黑影出現的可疑。怎會如此巧合?”
“那人可有什麼特征?是否是讓你下藥之人?”
玉珍搖搖頭:“不是同一個人,黑影身形要瘦小一些,啊對了!他身上有一處閃了一下銀光!”
閃了一下銀光?那麼黑的夜晚,有什麼東西可以發出銀色的光呢?現在玉珍更不能死了,她需要認出兩個人!誰會對母妃下手?為何會對母妃下手?母妃素來居住宮外,從不争奪後位不謀權利,更讓我也深居宮外遠離宮内紛争,就算父王對母妃偏寵,頂多就是賞賜和陪伴多一些。也不至于讓人如此的苦心經營,下藥不成推人落水!簡直可惡!曲恒氣的牙癢癢,發誓一定要查到水落石出!如今隻能先将玉珍安頓好,救雲曦是頭等大事!
“你起來吧,本王說過隻要你幫我把人找出來,不追究就一定不會再追究!”
玉珍感激涕零的起身,擡頭一道黑影沖她呼嘯而來!
曲恒和商離瞬間警備迎戰!奈何都是傷者,曲恒單手過招,商離雖傷口大好功夫卻落人一等,一腳被踹飛撞到樹上,咳出一口血。
黑衣人轉身攻向曲恒,玉珍吓的連連後退尖叫。
曲恒将玉珍護在身後卻漸漸不敵,那人拔出腰間殘劍向他劈去。一條掃帚橫空飛來,打亂了黑衣人的節奏,黑衣人和曲恒循着望去,居然是小和尚!
“我不都說了!不可打擾修行之人的清靜,你們居然在這裡打架!”小和尚看起來很生氣!
顯然黑衣人沒有把小和尚放在眼裡,他轉身繼續向他們刺去,小和尚呵斥一聲跺腳飛身打了黑衣人一個措手不及。
黑衣人愣了一秒,明顯知道要殺目标必須先除掉小和尚,他舉劍朝小和尚劈去,卻招招落空,小和尚的身法上乘,黑衣人同鋼鐵刺棉花。黑衣人有些惱怒,本想打傷小和尚的他,起了殺心。他用盡全力攻擊小和尚,可小和尚就是不還手,一邊用身法躲閃一邊唠唠叨叨:“嘿!你夠咯!我師傅說了我不能還手,還手就是破戒,我是要被罰的!我說你在這兒打擾别人清靜,都傷人了,還不給人道歉!”
黑衣人根本不管他在說什麼,可不管他功夫怎麼好怎麼使勁,都挨不着小和尚一絲半毫。他腦子突然一動,刺向小和尚的一劍瞬間轉頭刺向玉珍,如此變化大家都沒料到,太突然了而且曲恒隻有一隻手可以對戰還沒有任何武器。
曲恒擋在玉珍面前眼看要被刺中,小和尚用移形換影的腳步瞬移到黑衣人身後,一掌将半空中的他拍到趴地吐血!
“哎呀!力用大了!罪過罪過,阿彌陀佛!”小和尚趕緊作揖。
黑衣人掙紮着從地上爬起來,喘着粗氣擦了一下嘴角的血迹,用劍指着小和尚,卻已經沒有了戰鬥力。
“施主,你還好吧?!”小和尚正準備上前查看他的傷情,黑衣人如同驚弓之鳥往後大退一步,懷裡摸出一支飛镖射向玉珍,趁大家反應之機,一閃不見了。
小和尚握着手裡的飛镖怒斥:“這個人真是執迷不悟呢!”
曲恒驚訝的看着他,就在飛镖出來的一瞬間,小和尚用他根本看不清人影的身法移動到他們面前接住了飛镖!真是好厲害!
“王爺!”曲恒轉頭看到尋來的沙鷗。“這是怎麼回事?莊園見你們遲遲沒返,讓我上來尋尋人,剛剛看到一個黑影,那人好像彭府.......”
曲恒沖他擺擺手,示意他此地不宜多言,他看到黑衣人的殘劍時,便認出來那人是暗衛營的斷劍。現在商離受傷,既然玉珍已經找到,此地不宜久留。
曲恒向小和尚深鞠一躬:“謝小師傅救命之恩!”
“你是王爺!?”小和尚眨巴着眼睛不可思議,他又開始自顧自的說話:“你還受傷了?是那黑衣人幹的吧!所以你們紅塵中人多煩惱呢,唉,我今天傷人了,一會師傅又得罰我面壁思過。對了那個小兄弟傷的不輕,我這兒有門中傷藥,你們拿去用吧,也算我彌補今天的罪過了!”小和尚徑直去扶起商離,将懷中的藥瓶塞到他手裡。
“謝過......小師傅......”商離被斷劍這腳踹的不輕,說話都提不上氣。
沙鷗趕緊把商離接過來:“你還好吧.......”“死不了......”
“小師傅,今日之事請務必守口如瓶。小師傅的救命之恩,改日必登門拜謝。”“沒事沒事,出家人不求回報,王爺不必介懷。”小和尚不好意思的撓了撓光
光的腦袋。
“沙鷗,你先下去叫4名侍衛上來,小師傅可否借用一下筆墨?”
“是。”沙鷗攙扶商離坐下,應聲而去。
小和尚将幾人帶到一間客房,備上筆墨,轉身又去給他們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