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袅袅所言,花魁盛典那日,金玉樓門前人山人海車馬不通,達官貴人雲集樓内暗自較勁,都想在今日争得季蘭舟。
按照之前的商議,雲曦曲恒和莊園潛入樓内,商離和沙鷗在樓外搜尋。
金玉樓共有4層,曲恒伴做富家公子模樣,随着台上的歌舞聲緩緩穿梭在人群内。雲曦則摸索到頂層,不露聲色的一間屋子一間屋子探查。
頂層從南到北共有8間房,探到第8間的時候突然有人來了,聽聲音像是金玉樓的執巡。方雲曦慌忙環顧四周,糟糕,根本沒有可以躲藏的地方,眼看着腳步聲和談話的聲音越來越近,她隻好硬着頭皮鑽進了第8間房内。
關上門,雲曦發現這房内煙霧缭繞,空氣中充斥着混合的花香還有……藥味?這藥味不是一種,是很多種,在神醫的藥房裡她聞到過,隻是不知道名字。但她内屋屏風後面還有嘩嘩的水聲。有人在洗澡?哎呀……這怎麼辦?現在出去也不是,留下也不是。
正當雲曦尬在原地時,屏風後面的人發現了她。
“誰?!”
方雲曦不敢應聲,那人發覺不對勁,“嗖”的裹上衣服,拔下頭上挽發的簪子向她擲去。這擲法怎麼跟師傅擲毛筆那麼相似?她剛躲開簪子那人便攻了過來,交手中,雲曦看到了那張傾國傾城連女人看了都犯迷糊的臉,這麼好看的人難道她就是袅袅說的季蘭舟?
本就技不如人,這麼一分神方雲曦實實在在挨了她一掌連連後退好幾步。
剛走到屋外的執巡聽見動靜趕緊隔着房門問到:“姑娘出什麼事了?!”
方雲曦見不妙,趁機撞開右側的窗戶跳了出去,落在了三樓的窗外,可腳下一滑又從三樓接連跌到了二樓的窗外。
“誰?!”三樓的窗戶打開的同時,二樓窗内伸出一隻手迅速把她拉進了進去。
莫斯言……在她從三樓跌倒二樓那瞬間,她從三樓窗戶微開的縫隙看到了莫斯言的臉。
“姑娘?姑娘!”執巡還在房外焦急詢問。
“無事,退下吧。”
“為了姑娘安全,我們就守在門外!”
“嗯。”
女的?為何腰間會有九爪索?她是什麼人?季蘭舟關上窗戶,房裡仿佛什麼都沒發生。
方雲曦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在一個男人懷内,她像被燙到一般彈出來。
“謝謝公子搭救!我這就離開。”方雲曦扶着受傷的左肩準備離開,那人并沒有全力一擊,否則以她的功夫就不隻是肩膀吃疼這麼簡單。
“姑娘受傷了?”男人見狀關心的問到。
“我……..”方雲曦還未來得及回答,屋外傳來雜亂的腳步聲,聽着是沖着這間房而來。
男人見她不知所措的樣子,一把抱住她翻身上床,将她放在裡面摟在懷裡,自己則背對床外擋住她,動作一氣呵成。
“你!…….”
方雲曦突然被冒犯吓了一跳,還沒說完被男人捂上了嘴,這時剛好房門被踢開,烏狄璟帶着随從闖了進來。朝旭攔在門口:“二王子,大王子現在不便接待。”
“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烏狄璟一把推開朝旭闖進内屋,隻見床上春色怡人。
“啧啧啧,青天白日的大哥真有興緻。”烏狄璟嘲諷道。
“我說老二啊,有什麼事就不能等會再說。”烏允祉背對着他,烏狄璟隻看得見有一個女子在床上,并不能看清面貌。
烏狄璟的随從沖他輕輕搖了搖頭,示意并未發現異常。可他仍然不死心,走到窗邊往外看了看:“剛才可有什麼東西從樓上掉下來了?”
“哦!原來你住我樓上啊!你也被吓到了吧!貓啊!從沒見過那麼大的一隻貓!你看把我美人兒吓的,我這正哄着呢!”烏允祉說着,親昵的用額頭蹭了蹭方雲曦的臉,從背後看那是一個心疼。她滿臉通紅,奈何又不能反抗。
“貓?”真的隻是貓嗎?烏狄璟生性多疑,但确實沒發現異常,也隻好做罷,臨走前忍不住揶揄了一句:“大哥還是要注意身體啊,弟弟我就不打擾了。”
房門關上,烏狄璟邊走邊跟身邊的人說:“你信是貓?”
随從沉殷答道:“我倒是聽說過,富人養碩貓攀比的事。”
聽他這麼說,烏狄璟放心了幾分,不過他仍舊提醒他:“不可大意,我們的事千萬不能讓别人知道!特别是那位……”
“如今大王子整日不務正業無心朝政,二王子還擔心他對您的事有阻礙?”
“不知道為什麼,每次看到他,我總會有種莫名的心慌,不踏實。”想當初烏允祉被立為太子,整個朝野内外都認定他便是未來的繼承人,如果與那時的烏允祉相比,無論人品能力口碑身份,都是他烏狄璟望塵莫及的。要不是那場變故,他也不會沉迷女色荒淫的生活。隻是即便烏允祉荒誕至此,父王也沒有廢除他的太子之位,這讓烏狄璟萬分不甘!
“沉殷明白,我會加緊守衛!”
烏狄璟點點頭回房去了。
見來人離開,方雲曦趕緊從床上爬下來:“你是袅袅的大哥?”
烏允祉并不意外笑着起身坐在床邊:“是。”
“多謝搭救!雲曦感恩于心,有機會定當回報!”方雲曦擡手抱拳,卻吃疼的哼了一聲。
“你受傷了!”烏允祉伸手想檢查一下,她側身躲開了。
“不礙事,我還急着找人,告辭!”
“你叫雲曦?”
方雲曦頓了一下腳步,想想既然是烏袅袅的大哥,名字也不用隐瞞。隻是這大王子和二王子,性格天壤之别。
“嗯。”
“還給你。”
什麼?方雲曦回頭,隻見烏允祉手上遞來一條細細的鍊子,上面有一顆虎眼金鈴。這是………跟師傅手裡一樣的金鈴………
見她發呆,烏允祉将鍊子放到她手裡:“挂在你發簪上的,剛才在床上的時候,順手幫你摘下來了。”
發簪上?看來是跟那個女人過招的時候不小心挂到的,可她為什麼會有跟師傅一樣的金鈴,難道跟師傅有什麼關系嗎?而且這麼半天執巡并無半點動靜,真是奇怪………來不及細想,還是找到曲恒再說。
“謝謝。”方雲曦趕緊在身上上下摸索着打算把東西收好,這破衣服,放東西都不好找地方。
烏允祉見狀取過一隻精緻的刺繡斜跨布包送給她:“烏國女子出門都會帶包,你這個……..”他指了指她腰後的九爪索,
“也裝包裡吧,女孩子帶這個東西小心吓到别人。”
正煩着這身破衣服不舒坦呢,雲曦接過包:“多少錢我給你。”
“送你。就當我給你的見面禮。”
“這……..”
“你是袅袅的朋友,袅袅是我妹妹,那我也當你是妹妹,送個包給妹妹有何不妥?”
“那就……..謝謝了,後會有期!。”
看着她離開的背影,又擡頭看了看樓上。
“有意思……..”烏允祉嘴角扯起弧度意味深長的說。
“朝旭,去打聽一下,我這上面4樓,是誰的房間?”
“是,我馬上去。”
離選花魁的時間越來越近,金玉樓裡面的人越來越多,方雲曦擠在人群裡艱難的尋找曲恒。
突然有人抓着她的肩把她拽到了角落。
“啊,疼……..”
“你受傷了?”曲恒聽到她叫喚,緊張極了。
方雲曦見是他,安下心來:“沒事,不是大問題。”
“你被誰傷的?我搜完我那邊跟公子彙合,遲遲不見你出現,快急死了!”莊園見她又受傷,恨不得馬上給她報仇去。
這一會發生的事情,方雲曦腦子都是亂的:“我看到莫斯言了!”
“在哪?!”曲恒和莊園異口同聲。
“在3樓最南面的廂房。”
“那我們馬上去。”莊園說着就要走。
“不行!”雲曦攔住他,“那個房裡還有烏國的二王子!我們不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