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能讓她堅持對接的理由,隻剩程故舟的“自知之明”——的确是單純的談業務,甚至可以說,在某些營銷理念上,兩個人還能默契地一拍即合。
“這可不太好……是吧,驷馬?”陳幸予回到家,對着她的貓驷馬喃喃着。
驷馬像是回應般地“喵”了一聲,順着陳幸予對它搓臉式的按摩,它就地頭一歪身子一倒,縮着前爪在床上仰卧下來。
陳幸予在驷馬柔軟的小肚子上輕輕抓撓,臉上終于出現了自然而又放松的笑容。
驷馬被抓得有些受不住,輕咬陳幸予的手腕又溫柔地舔了舔,它起身抖了抖毛,趴到床邊,剛才被驷馬壓住的小本子,也在枕頭邊上被露了出來。
陳幸予躺在床上,拿起小本子翻看,一條條做夢時間和做夢内容的簡要記錄,出現在眼前。她不願稱之為噩夢,因為夢裡有她想見的人。
“最近次數變多了啊……”陳幸予吧小本子扣在臉上,自言自語。
思緒猶豫着還沒走遠,陳幸予的微信便響了起來。
上面的未讀紅點是沈言澈,
下面的未讀紅點是程故舟。
陳幸予把手機推給卧在床邊的驷馬,說:“驷馬啊,吸血的資本家們真的很過分……”
她這貓主子大概也是個護犢子的,被手機一推,它倏地坐起,低頭——凝視——伸爪——“啪”!
手機被它扒拉到了地上。
“啊!驷馬!”陳幸予跟着一個前撲,可速度差太多了。
貓主子估計是還嫌不解氣,追着下了床,不停用爪子玩弄着手機,終于,地上傳來了請求視頻電話的音樂聲。
不明所以的驷馬被突然乍出的音樂吓了一跳,哼唧着往客廳跑了,幸予幾乎是從床上跳下去的,可還是聽見了一聲清晰的“喂?小星?”
……
“喂小星?”電話那頭再次傳來了詢問聲。
陳幸予蹲在手機邊上,在攝像頭範圍之外的地方,看着已經接通的視頻電話,五官扭結到一起,把拳頭攥成了個饅頭。
在把饅頭在半空中猛揮了一下之後,她又火速重新紮了一遍頭發,深吸一口氣之後,她終于拿起手機,臉上的笑容平靜溫和:“不好意思程總,不小心按錯了。”
視頻裡的程故舟即使半捂着嘴,陳幸予也能看出他在努力憋笑。
陳幸予莫名有些火大,她心一橫索性反問,“這麼晚了發消息,您有什麼急事嗎?”
程故舟笑意揮不去,卻也有些意外,“陳經理,這話我可就不太明白了。”
陳幸予眨了兩下眼睛,迅速把視頻頁面縮小了,她一看程故舟給她發的消息,
上面一條【晚安,小星。】
下面一條【辛苦了,陳經理。】
上面這條先發的沒顯示,但看下面一條,陳幸予還以為他有事。
陳幸予胸中悶哼了一聲,卻還是笑着回答:“程總,不好意思,的确是我不小心按錯了。”
程故舟并不接她的解釋,而是開啟了新話題,“剛才好像聽你在喊什麼‘驷馬’,是你養的寵物嗎?”
“是我養的貓。”陳幸予舉着手機,随時準備挂斷電話。
程故舟卻沒有要挂斷的意思,“真好,你還養了貓,一定像你。”
陳幸予已經不能再敷衍:“是是是,像我。程總,時間不早了,抱歉耽誤您休息了,沒事就挂斷吧。”
“陳經理,你是誤打,我可不是誤接,甲方可不是一直這麼好說話的,挂不挂斷,應該是我說了算。”程故舟擺出一副故意刁難的姿态,就是不遂陳幸予的願。
陳幸予咬牙忍耐:“好,程總您安排。”
程故舟又憋笑:“明天陳經理什麼安排?”
陳幸予:“休息。”
程故舟:“帶你去散散心?”
陳幸予:“對于乙方來說,看不見甲方,就是散心。”
程故舟:“周末不論合作關系。”
陳幸予:“那就更沒關系了。不去。”
……
程故舟一句一句的邀請,終于被陳幸予一盆一盆的冷水澆透,最後,還是以他妥協挂斷收場,這次是他不知道,他的“神隊友”即将上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