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請問程老闆,現在我可以走了嗎?”陳幸予覺得再留在車裡,可能一會兒氣氛又會開始怪異。
“你現在走不了,你看,聯誼會散場了,你現在下去,就會穿幫。”程故舟指了指不遠處的會館門口,男女青年們正三五成群地結伴向外走。
“啧!”這次輪到陳幸予不耐煩了,“程故舟,你到底還想幹什麼……”
“追你喽。”
……
車子緩緩啟動,程故舟開車帶着陳幸予,來到了成江市的一家奢侈品商場——銳光百貨。
一路上,陳幸予安靜聽着車載廣播,也不主動和程故舟說話,等看出了程故舟的目的地,陳幸予故意挑剔着問他:
“程總之前都是這麼追人的嗎?不會是買包買鞋這麼簡單直接吧?也不問問對方意見?”
“這裡不是有一家甜品店很有名?一直想帶你來試試。”程故舟停好車,走過來為陳幸予打開了車門。
陳幸予知道程故舟說的哪一家店,這家店的甜品以精緻造型和獨特口味著稱,每一款都價格不菲。
休息日宅在家裡的時候,她時不時也會研究做做小點心小蛋糕,也會在網上刷一刷人氣店鋪的作品,再加上中午的冷餐她本就沒怎麼吃,比起倔強的腦子,她的胃先投降了。
點單的時候,陳幸予把菜單看得很仔細,好像在欣賞精緻的畫冊,她點了一款叫做“綿雲之階”的蛋糕,程故舟點的是“森野味覺”,兩個人一樣,都沒有點茶飲或是咖啡。
蛋糕入口的一瞬間,陳幸予整個人暫停了幾秒,的确是口味獨特,她在綿軟如白雲的輕糯口感之下,吃出了芥末的味道,這真是一種她有些欣賞不了的配搭,她覺得不可思議,但仍努力保持淡定。
陳幸予心裡頓生好奇,程故舟正吃的那塊蛋糕是什麼味道,因為她在他臉上,也看出了“不太妙”。
兩個人就這樣,一小口一小口地品嘗着自己面前的那塊蛋糕,默契地誰也不說話,陳幸予問店員要了幾次檸檬水,程故舟就問店員要了幾次檸檬水。
兩個人從甜品店裡出來,對視了一眼,陳幸予忍不住先發表了品鑒感言:“内個……我想吃個普通冰激淩壓壓驚。”
程故舟:“走,去找雪王!”
兩人出了商場,到了馬路對面的商業街,一人舉了一個甜筒出來。
下了雨的傍晚有些冷,陳幸予攔着沒讓程故舟立刻就吃,她掃了一眼商業街,發現了一家看起來比較幹淨的小面館,便和程故舟說自己想吃面,拉着他走了進去。
吃完冰激淩沒一會,熱乎乎的湯面就被端了上來,陳幸予看程故舟吃得順口,自己也慢悠悠地吃着,邊吃邊覺得這一天可太費神了。
結束晚餐,程故舟問:“下周的公益交流會,你确定會出席吧?”
陳幸予回:“确定。”
程故舟:“那……帶你去轉轉衣服?我看邀請函上寫了女士可以穿禮服裙。”
陳幸予:“也可以不穿,回去吧。出門前我給我家貓放的糧不夠,太晚回去它會生氣的。”
程故舟:“那我直接送你回家,節省時間。”
陳幸予:“回聯誼的會館,我取我自己的車。”
接連遭到拒絕的程故舟并沒有表現出很多沮喪,他依着陳幸予把她送回了會館停車場。
分别前,程故舟還不忘誇贊陳幸予:“你下午做的插花作品很漂亮,有點可惜,走的時候太急了,沒有拿。”
陳幸予搖搖頭,“本來也沒想拿,裡面有幾種花,小貓聞不了,會中毒。”
程故舟笑得溫柔:“今天的面也很好吃,吃完了胃裡覺得很舒服。”
陳幸予也淺淺一笑,沖程故舟揮揮手,說了聲:“走了。”
到家之後,陳幸予簡單收拾洗漱,就躺在床上把臉埋進了驷馬毛茸茸的肚子,撸了它半天又陪它玩了好一會,她這才感覺整個人漸漸放松下來。
睡着前的半夢半醒之間,很多回憶的碎片不聽話地湧進她的腦海,夏天遊樂場的開心嬉鬧,放學後匆匆忙忙的炒菜做飯,偷偷寫情書卻被發現的氣急敗壞,還有被牽着手逃課時的興奮大膽……
回憶翻湧,她想醒卻醒不了,很多個晚上,她都不知道到底是誰在控制着她的大腦。
這天半夜她再次從夢中驚醒,她開始覺得,有些事情,已經開始脫離了她的掌控,這讓她感覺到無限的恐懼與不安。
第二天,陳幸予起了個大早,把黑眼圈仔細地遮了幾遍,才打起精神開車去了公司。
從周一開工開始,陳幸予和整個項目組一直在為周四的公益交流會做準備。
這次的交流會由公益組織主辦,邀請的不僅有對參與公益活動有意向的企業,還有不少社會愛心人士,汪會長十分重視,很多細節問題,比如礦泉水用什麼價位的合适,都要一一過問,所以陳幸予每天下班的時候,都覺得自己被掏空了精氣神。
終于忙活到了交流會的這天上午,本應該進入“全面戒備”狀态的陳幸予,卻被她的上司沈言澈臨時拉出來出公差了,去的不是别處,正是上周剛去過的,銳光百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