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袖紅袍的男人。
——姬乘淵斜睨着姜應啼,眼神冰冷的好像在看一個死人,語氣不容置喙道,“殺了。”
“是。”在他話音落下的瞬間,無情雙腿蹬地起勢,沖出去的一瞬快到看不清影子,俯沖向姜應啼,腰間“唰”地抽出兩把倒鈎破刃彎刀,光幕呈十字架式斬來。
刀鋒淩厲,避無可避!
姜應啼奮力朝側面拼命一撲,掼倒在地也沒能逃過這一擊,鋒利的刀刃登時削掉了她手臂大片皮肉,一瞬間血流如柱。
她失去重心倒在地上,目光駭然地盯着雙手持刀的男人,她什麼時候得罪了這種境界的人!
她的腦子瘋狂運轉,背在後面的手指一翻,夾緊了一張瞬移法符。
有話語權下命令的是那個男人,姜應啼飛速看了一眼姬乘淵。
他氣勢傲然,看起來不像是一般人,這樣的人見過了她絕對不會忘記的!
但這個瞬間她來不及想太多。
醫修多羸弱,碧波雖然現在落魄了,但遺留下不少高階法寶,這張專用來逃命的瞬移法咒就是她保命的手段!
姬乘淵動作一頓,若有所思地朝這邊看了一眼。
無情沒有給她太多反應時間,見一擊未成單腿刹住身形,又反撲而來,姜應啼瞳孔驟縮,在刀刃觸碰到腦門的前一刻,咬牙切齒,閉上雙眼,後背的手指快速捏爆了紙符。
“嘭!”
一聲巨響,障眼的煙霧随之彌漫開來,氣味刺鼻又辣眼睛。
無情擡袖捂住口鼻,鷹隼一樣目光銳利地緊緊盯着深處,等待獵物,待煙霧漸漸消散,他震驚地睜大了雙眼——人不見了。
可他明明事先用妖力将這片區域籠罩了,連一隻蚊子飛出去他都能知道,一個活生生的人不可能就這麼憑空消失了。
無情收回刀,看向朝他緩步走來的姬乘淵。
姬乘淵盯着那塊看不出煙霧了的空地,“無情,你大意了。”
姬乘淵撚了撚指腹,“區區元嬰你都讓她跑了。”
“尊上,”無情赧然,手從背後扶上刀柄,腳步欲動,“我這就去追。”
“不用了,”姬乘淵擡手,擋在無情胸膛前,“我親自去。”
姜應啼從五裡外樹林中的虛空跳出,雙腳虛晃踩在沙地上,她瘸着腿扶着手臂走向最近動一棵樹,後背抵大樹,慢慢滑下。
痛死人了!手臂被生生削掉一層皮肉。
她痛苦地吸氣,顫抖着手,從子虛空間中掏出針劑,給自己來了一針,打完後全身脫力地坐在樹下。
随着針劑發揮功效,疼痛慢慢減輕,缺失部位的血肉也在逐漸恢複,姜應啼心有餘悸地吐出一口氣,這是她第一次離死神這麼近,要是剛剛動作晚一步,現在就成了那人的刀下亡魂了,想到這她手指仍在顫栗。
這樣境界的人竟然親自來追殺她這個不知名地小醫修。
姜應啼從她高價賣藥坑那些單純固執的劍修,一直回憶到四五歲和山下的小屁孩在泥濘裡互扯頭花,翻來覆去,也沒有在記憶中找到這一号人。
就在她糾結之際,半空突然出現了一個小黑點,黑點的邊緣空間微微扭曲。
姜應啼瞳孔猛地一震,身體如同墜入萬丈冰川,冰涼徹骨。
她倏然起身,渾身肌肉緊繃,還沒跨出一步,就被人率先扣住了脖子,狠狠抵在樹上。
“不是挺能跑的嗎?”姬乘淵骨節分明的手指捏緊了這截細白的脖子,像抓住了一隻逃亡的倉鼠,慢條斯理低摁在爪下欣賞它死亡前驚恐的表情。
姜應啼梗着脖子,雙手死命去扣他的手指,窒息使她的臉色發紫,脖子上的手不可撼動的一點點收緊,意識開始模糊,懸空的腿逐漸無力擺動。
她要死了嗎?她還沒來得及見師尊,師弟師妹最後一面,她舍不得她們。
姜應啼内心拼命呐喊着:
救救我!
誰來救救我!
我不想死!
救救我!
這個瞬間,姬乘淵嘴角的笑意霎時沒了,腹中忽然傳來一股絞痛,并且愈演愈烈,他面色一白,手臂僵了僵。
他緊緊抿着唇,眼底一片冷然。深吸一口氣,忽然松開了手掌。
失去桎梏,姜應啼應聲脫力落地,跌落在柔軟的草皮上,眼睛失去焦距,趴在地上捂着脖子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
姬乘淵居高臨下地睨着她,“你到底用了什麼邪術?”
……
“什麼?”姜應啼氣若遊絲,胸膛劇烈起伏,還沒緩過來,看起來比他更迷茫。
姬乘淵抿了抿唇,此事實在不齒,良久他才不情不願開口道:“你用邪術寄生在我身上的胎兒。”
啥?姜應啼還是沒懂。
她微微張着嘴,神情茫然了片刻。
但很快,電光火石間她聯想到了那個抽出來的詭異至極的新手禮包。
!
姜應啼:???
淦!破系統!搞了半天得罪人的是你!
姜應啼腦海中峰回百轉,豁然開朗,她内心咬牙切齒,恨的牙酸。但面上依然維持那副震驚的表情,此人她開罪不起,于是乎決計裝傻充愣,放低姿态,低附做小,“這位前輩我真的不知道您說的是什麼!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我是附近碧波宗的醫修,祖祖輩輩老實本分,此事我真的不知情!前輩要是您身體方面有什麼困擾,我倒是可以為您分憂。”
姜應啼說的很快速,生怕再被捏住命門,但語氣不卑不亢,态度誠懇。
姬乘淵不置可否,眉宇間黑壓壓的透着陰沉,這并不是他想聽到的結果,但她方才的驚訝看起來并不像是做僞
姜應啼靜默等待。
跪在地上,一陣風吹過,她敏銳的鼻子聞到袍子下擺的一絲血絲味,再添了一把火,“我們醫修對血腥味敏感,鬥膽猜測一下前輩您是否帶傷?若是你需要,我碧波上的療愈法寶任您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