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慈清淩淩的眸子環顧一周,最後不緊不慢地落在了前方的長老身上。
如有實質的目光令長老如芒刺背,額頭彌出了薄汗。
“這是在做什麼?”
謝慈冷聲詢問。
見他開口,長老小跑上前,未敢隐瞞,将今日之事一五一十地向他複述了一遍。
聽完長老所言,他又看向一旁緘默不語的林纖纖,眼裡透出顯而易見的不滿。
“荒唐!”他低斥一聲,“姜道友是我們青雲宗的貴客,此等并無證據之事就不分青紅皂白将人帶到戒律堂,像什麼樣子,若要旁人知道了,會怎麼看待我們青雲宗。”
謝慈一貫好脾氣,今日發起火來在場的弟子們隻敢低着頭,平日裡都鞍前馬後阿谀逢迎,如今卻一個個像鹌鹑似的,無人敢上前為林纖纖說話。
林纖纖面皮發緊,身側的拳頭攥得發白,卻怎麼也不肯低頭。
看來今日大師兄是打定主意要幫這個女人了。
林纖纖左看右看,身旁的弟子都對她求助的眼神視若無睹,此刻她萬分後悔起沒将孔嘉帶過來,雖說此人貌醜無顔,但好在指哪打哪,她讓她咬誰就咬誰。
林纖纖:“……”
孤軍奮戰,她識相地選擇閉口不談,乖乖聽罵。
大殿之上,衆人齊刷刷地垂下腦袋,足足被訓誡了一炷香。
直到講的甚至有些口幹舌燥了謝慈才肯不情不願地放過他們。
姜應啼驚訝地看着眼前清秀挺拔的背影,沒想到謝慈這個謙謙君子還有如此念叨話唠的一面。
姜應啼悄悄搓了搓手臂,得虧不是在折磨她,看來以後還是少招惹此人為妙。
謝慈帶着姜應啼徑直走出來戒律堂。
淮知已經在殿外等候多時,瞧見從裡面走出來的二人忙迎上去。
“師姐你沒事吧。”
往日就聽聞了,這林纖纖心腸歹毒,妒忌心極重,一旦謝慈身邊出現個親近點的女人第二天人就會被她提溜到戒律堂,随便安個什麼由頭就折磨人家。
将姜應啼上下仔細觀察了一圈,确定她沒有受傷松了一口氣。
淮知朝着謝慈行了一禮,“多謝師兄相助。”
謝慈眼疾手快扶住他,“無事,這是我分内之事。”
姜應啼面無表情地瞥了他一眼。
謝慈識趣地給姐弟二人談話的空間,打了招呼後先行離開了。
姜淮二人慢悠悠地朝着小竹屋方向走,“怎麼來的這麼慢?”
淮知有些汗顔,“謝慈行迹不定,我翻遍林整個青雲最後才在一條溪畔旁看到他在斂目垂釣。”
淮知:“林纖纖沒有為難你吧。”
“無事。”姜應啼将腰側的令牌翻了個面,“臨行前師尊閉關将掌門令暫且交付于我,沒有正當的名頭青雲棕也不敢随意動我。”
“不過……”姜應啼想到林纖纖在戒律堂所說的話,“這大小姐雖然驕縱蠻橫,但是竟不會扯謊,我都還會以為她為不管不顧扯我下水會說她看見了襲擊她的那人呢。”
想到林纖纖在曆練中将他推向妖獸之口的那副理所應當又狠戾的模樣,淮知都覺得牙酸齒冷。
淮知都不用問,都知道這件事決計出自姜應啼手筆。
聯想到那幾個被自己揍暈扔在山荒野嶺的蠢貨,淮知嘴角翹了翹。
果然她們師姐弟同出一脈啊。
姜應啼:“謝慈就沒問你什麼?”
“沒有。”淮知搖搖頭,“實在是林纖纖太多前科了,那謝慈一聽這事馬不停蹄地就趕過來了一點沒懷疑。”
姜應啼點頭,“等劍鑄好了你随我回去吧,這青雲宗是不能待了,這幾年你的心法基本功紮實,接下來該尋個名師傳授你劍訣了。”
“過段時間你和我去趟永夏國。”
淮知:“嗯?”
姜應啼意味深長地瞄了他一眼,先是賣了一個關子,待淮知無奈哀求她,方才緩緩開口,“據說‘天下第一劍’吳克最後出現的地方就是這永夏國,這幾年來他踏遍大陸尋找那古方九幽還魂丹。”
“這……”
淮知心下一跳,隐隐感知到什麼,唇角微微上揚。
師姐的性格絕對不會無的放矢。
果然,一下刻就聽姜應啼說道:“前段時間在宗門裡收拾,無意中發現了這張方子。”
似乎又是意料之中,如果連碧波宗都沒有方子那整個大陸都不可能再找出來。
他又有些疑惑,此般珍貴神話中的丹方為何現在才出現,“從哪翻出來。”
“你還記得咱們從小墊桌腳的那本破書嗎?”
淮知大驚:“不會是……”
說起這事姜應啼也覺得離譜,點頭,“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