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南與望着她離去的纖細背影,眼中墨色深深,兀自喃喃:“你習武了,倒也不錯。這樣就可以保護自己,也可以殺出一片天。”
……蘇晴栩忽然意識到,她低着頭一股勁的所到地方是一方僻冷的宮殿,氣氛也是古怪陰冷。
不過,她試着走進去,竟看見在宮殿角落裡拿着一塊酥餅狼吞虎咽的女子。
這女子穿着也算不俗,看見有人來也并不懼怕。
蘇晴栩湊近端詳女子良久,忽地蓦然一笑:“你便是中甯質子,不詳異瞳葉依瑤?”
中甯國為了加強與東元國的友好關系,送了一位公主過來。
這位中甯國公主匆匆站起來,握緊手中的酥餅就要逃離。
蘇晴栩不緊不慢在她身後揚高了聲音:“質子母親的身份實在卑微,隻是中甯異族的一個舞女。我說的對嗎?”
葉依瑤身形一顫,慢慢把酥餅塞回衣服裡,吸了一口氣然後才轉身:“哦,你是有備而來。”
蘇晴栩心想自己運氣還是不錯的,這回能見到中甯的公主,也算是多了一份了解:“你明明有一副傾國傾城之貌,異瞳卻是你所深陷在的不良傳聞深淵裡,實在可惜。”
蘇晴栩記得,葉依瑤後來總過得很好,好像足以就能填補為質子時的殘缺痛苦。
葉依瑤抿着唇角:“雖然我偶爾會被你們東元人欺負,可我從不認為我的異瞳就是我的劫數。我的異瞳,分明是我于黑暗裡苦苦等到的曙光。”
“中甯國對你的天生異瞳也是衆說紛纭呢。”蘇晴栩看着她可憐兮兮的樣子,忽然一笑:“它要有翻天覆地的變化了。你們中甯國君近期抱病在身,要把位子傳給你弟。而我們東元國君也不是吃素的,你暗中搜集到的東元國信息,都在他的監視之中。”
葉依瑤挑着眉頭:“那麼,你是站在哪一方、特地來友好提醒我?”
“二皇子,秦澤容。”蘇晴栩見她略有所悟的樣子,彎了彎唇:“信不信由你,我所站的隊,終會是赢家。”
葉依瑤慢慢展出一抹耐人尋味的笑:“國與國之間的競争,反而就是大風浪會毀在小根基上。”
葉依瑤仿佛能将她一眼看穿,接着道:“我要離開了,希望我們不再見面。因為,我一見到你就覺得很不舒服。”
蘇晴栩側過身,看着她快速離開的背影,笑容仍挂在臉上,有一種一閃而逝的古怪:“不錯,挺有個性的。我喜不喜歡你都還說不準,你倒先開始嫌棄我了。”
蘇晴栩盯着那道身影直至再也望不到,才解開腰間的鈴铛,拿出來晃了晃:“謝琨源,快出來陪我聊天。”
鈴铛碰撞間清脆的聲音裡,說不清有多少羁絆含在裡頭。
謝琨源着玄衣自不遠處走來,唇角微勾,便是如同梨花般潔白冶麗:“二小姐可是無聊了?”
蘇晴栩有一瞬看不清他的神色,裡面真真假假也永遠說不透。她靜靜道:“你的解藥,有下落了。棘手歸棘手,不過也是給了點可能。”
蘇晴栩聲線不帶起伏,她伫立在雪景裡,春水芙蓉般的臉多了絲神秘與嫌棄:“要不,你就偷偷夜探大皇子府找解藥。”
謝琨源眼睫微顫,嘴角的那抹笑隐匿了去:“我是你的人,你要我當面跟他宣戰?他守株待兔應是很久了。”
她當真一點都不在乎他的死活,他也不會奢求她真能有什麼反應。
謝琨源見她不置可否盈盈笑着,緩緩開口:“我死了不打緊,相談的籌碼也總是會變的。大皇子既看準了你,那麼讓蘇家人難堪,一次或多次他都有在算計中。”
蘇晴栩不打算再跟他打謎語,将背靠在宮殿門前的柱子上:“你現在應當也有自己的勢力吧。”
謝琨源對她的反應也早在意料之中:“你倒毫不避諱。”
蘇晴栩像哄小孩子一樣:“你死不了,你的命,其實挺金貴的。”
謝琨源眼眸中像是打翻了的硯,墨色濃聚:“托你的福。”
寒冬,大皇子府戒備不算森嚴。
不過大皇子在謝琨源觸碰到機關時,慢悠悠出現了,并拍了拍手。
“你家主子睡了?”秦錦陽問完就知道這句問的有失分寸,轉而随心輕笑道:“我一直有在迎接你們。我知道,光靠你的解毒是不會讓她主動投靠我的,那也無妨,比的不就是心态麼?”
謝琨源也輕輕松松勾了勾唇角,話裡的意思可一點都不含糊:“我這次來,不剛好成全了你的自導自演?”
大皇子的侍衛風影急了,站了出來:“你口氣倒不小,有沒有弄清楚是你在求主子?”
謝琨源慢條斯理收劍入鞘:“我說的難道不是事實?”
謝琨源見氣氛一時喧嚣着劍拔弩張的緊張肅殺,一字一頓道:“大皇子不擇手段,可别落得機關算盡,得不償失的下場。”
秦錦陽攔住了想對他動手的風影,朗聲道:“風影,無妨。我們用嘴巴能解決事,就用不着劍來解決。”
“你若能以我這種身份活着,也能明白我的苦衷。”秦錦陽字眼裡盡是打壓的瘋狂神采:“你的生死由我決定,就該明白你主子的生死,将來也會是由我來決定。”
謝琨源似乎妥協了:“大皇子現與三皇子抗衡得不相上下,也會很有勝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