俨然也是一副養尊處優下長成的從容不羁,二世祖氣息漫溢。
付嶼闊單手扶方向盤,身姿閑散靠在駕駛位椅背,早間規規矩矩系在領口的領帶被扯松,偏頭看過來,一張俊臉,表情看不出好壞。
但應該也是聽見了攝像師最後關于天元小女兒的炫耀之詞。
整個人看起來慵懶疏闊,偏偏看來的眼神淩厲異常。
攝像師噤了聲。
連帶周邊前一秒還叽叽喳喳誇贊對方的女同事們也都像是被摁了靜音鍵。
在付嶼闊的視線從攝像師身上移過來之際,黎聽先一步挪開了目光。
她忽然覺得,他好像和記憶中既有區别,又沒有區别。
區别在于稍稍成熟的外表與氣場,無别于還是總能一個眼神就讓周遭喧擾瞬間肅靜。
“阿闊!”
于楠從旋轉門走出來,着一身女士職場套裝,路過時偏頭和他們打了聲招呼。
人群熱情回應後,繼續恢複寂靜。
于楠打開副駕門,熟練上車。
車子卻絲毫未動,接着聽車内傳來一聲:“吃飯,一起?”
靜音的人群開始躁動,紛紛順着駕駛位上人的目光在身邊尋找起來。
黎聽愣一下,緩緩擡頭看過去。
視線交彙的一瞬,她屏息,唇動,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直到趙緻遠的聲音從身後響起,“不啦!我帶這幫孩子去吃飯。”
副駕的于楠對着趙緻遠揮了揮手。
趙緻遠笑着回應,繼續道:“莫負佳人之約,你倆單獨去吧。”
付嶼闊淡淡将視線從黎聽身上撤離,低應一聲,不等于楠将要說的話說出口,直接打了方向盤,駛向門廊出口。
質感高級的銀色輪毂快速轉動,消失在車流。
彙入車道,正午蒸騰的熱浪湧進車廂,付嶼闊升起車窗,打開了冷氣。
于楠驚呼一聲:“拜托,這才什麼天啊,你就開冷氣!”
付嶼闊沒搭理她,從眼鏡盒拿出墨鏡戴上。
前車玻璃反光,有些太過刺眼。
于楠輕撇唇,“剛才為什麼不讓我解釋,我是你姐哎?你不要名聲,我可要啊,台裡一群青年才俊追我呢,你别斷我桃花運。”
于楠和付嶼闊兩人的母親是繞了幾個彎的表親,雖遠但親。
付嶼闊依舊不說話,默默開車,但于楠還是看出了端倪。
“是那個姑娘吧?我提一提名字,你就馬不停蹄地趕回來錄節目的人?”她輕“呀”一聲,很是不解,“那還不緊着解釋清楚,小心人家誤會,到時候追不回來,你就可勁哭去吧!”
付嶼闊将冷氣調高,語氣平平,“我什麼時候說是了?你别瞎湊鴛鴦譜。”
于楠“哈?”了聲,不想跟他這大少爺脾性犟嘴。
“哼!全身上下嘴最硬。”
聲落,付嶼闊淡笑一聲,語氣混不吝道:“你别造我謠。”
于楠頓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瞪他一眼,想起那些關于留學生圈子裡的傳聞,半憂半好奇,“你們那圈兒有那種關系沒?”
付嶼闊手搭方向盤,單手搓輪在路口拐了彎,語氣聽起來疲乏又不耐,“什麼關系。”
“炮友啊!”
無盡寂寞與冷清的生活,除卻紙醉金迷的醉生夢死,發展而來的必然是肉/體上的放縱,以療慰枯燥乏味的日子。
付嶼闊視線落在前車頂上那一點陽光折射的曝光點,隔着墨鏡,已然瞧不真切。
“不知道。”
于楠在一旁繼續碎碎念,說是成年人的需求也能理解,但還是得保護好彼此,安全措施要做齊才好。
全然把付嶼闊剛剛的片刻沉默當成了“假否實真”的猶豫。
這小子以前多混啊,倒也不是真就那麼糜爛,就是什麼都想着嘗試,一頭莽熱的血氣,卻又什麼都能做出點樣子來。
高中畢業那會兒說想搞搞股市,搗鼓了半個暑期,還真就給他賺到了第一桶金。
于楠想起這茬,“你當時那第一桶金呢,花哪去了?”
付家自然不缺他那桶金,更不會因他有了經濟能力而斷了他開銷。
付嶼闊的神思還停留在上一個話題中。
腦海中猝不及防闖進的一個瑩白身影,被這一問驟然叫停。
又是許久靜默,他才答:“不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