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胡越給黎聽安排了一間觀海位置極佳的屋子,說是特意為她留的,簡單介紹完大緻布局,胡越禮貌撤離。
說等她休整完,想補覺抑或想下去找他們玩都行,他給她介紹他們圈裡幾個女孩陪她。
黎聽道謝後回好。
關上房門,她沒有立刻歸納行李,站在窗邊看了會兒近在咫尺的蔚藍海域,風浮波紋,陽光落在海面,像是點點碎星。
融融光暈,結一場夢境一般漾在視野邊緣。
将要收回視線之際,二樓相接的露台出現一抹熟悉身影。
她住的房間外有一個巨大泳池,低矮白牆阻隔的另一邊是同樣的布局。
淺藍色池水暈開圈紋,一個濕漉漉的人影觸岸出水,伴随嘩啦啦水聲,捋一把額前的頭發。
水線由發梢甩出,深色泳鏡牢牢套在眼前。
付嶼闊撐梯上岸,水淋淋帶起一片水花。
上半身裸着,隻穿一條深色泳褲,肩寬胸闊,管理得當的腰腹線條閃着水光,兩胯邊緣隐隐可見往下延伸的人魚線。
黎聽的視線停在這,有種再往下移就不禮貌的自覺。
往後退幾步,打算遠離這個“是非”之地,若是被對方發現,難脫“偷窺”嫌疑。
棉質拖鞋,在地闆輕踏兩步,而後就倏地頓住。
付嶼闊站在池邊,已經看了過來。
雖隔着鏡片,但目視方向太過堅定,黎聽确信他就是在看她。
行迹暴露,停頓兩秒後,她索性将後撤的那隻腳收回來,站在原地坦蕩與他對視。
有種“我剛剛就是在看你,怎麼着吧?”的視死如歸。
然而,付嶼闊隻看了她幾秒就轉回頭,動作自然得像是剛剛在看她,又像是沒看她。
優越肌理在陽光下移動,最終消失在玻璃門後。
-
黎聽想調一調時差,洗去浮塵就換了衣服下樓。
胡越舉一水晶杯,在中島台前和幾個自發包攬今日午餐的女孩打诨聊天。
瞧見從樓上下來的人,擡起未拿杯的手對她揮一揮。
廚房中忙碌的姑娘見狀也停下手中的活,轉頭看過去,而後打趣起來,“胡越,哪裡來的妹妹呀?”
胡越假模假樣,一本正經點頭,“一個朋友,來加州玩,這不,剛好是我地盤,就給人家請來玩幾天。”
說完對幾人擡一擡下巴,“這兩天還拜托你們多照顧照顧。”
黎聽已經從樓梯上下來,走到島台前,幾個姑娘笑着和她打招呼,随口應:“必須的!”
互相介紹完名字與國内的故鄉,又有人從地下室的娛樂廳走了上來,見到黎聽也是滿臉驚訝。
在胡越慣例介紹完,幾人一臉“我懂”的表情點一點頭,随後便熱情邀請黎聽和他們一起出門采買物資。
他們來之前準備的飲料食材已經快要被嚯嚯完了。
一群人作息不盡相同,熬夜打電動是食物的最大消耗期。
剛與黎聽相熟起來的一個女生從廚房走出來,站在水池邊洗一洗手,“走吧,我也一起去呢,你和我一道兒。”
女生叫雲甯,潮汕人。
說完,朝還在廚房内忙碌的幾人道:“那這就交給你們了,我帶黎聽出去逛逛。”
幾人晾一晾清洗好的食材上的水,欣然點頭,“行,去吧。”
一群人浩蕩出行,在門口上車,超跑、越野混雜,黎聽和雲甯一起乘一輛寬座越野,說敞篷太曬,得找個有頂的。
駕車的是一個祖籍浙江但家裡在廣東做連鎖餐飲的男生,同車的另外兩個也都是男生,大家均來自五湖四海。
雲甯讓黎聽坐副駕,“他們難得這麼上趕着和我一輛車,可不能讓你和他們一起坐後排,一個個沒安好心。”
幾個男生侃笑表達不滿,“誰敢嫌棄雲雲公主,我們很誠實,單純想找黎聽妹妹聊聊天。”
車門關合,長龍車隊沿着海灣出發,目的地是LA市中心的華人商超。
他們說有好久沒吃一碗康師傅泡面了,得去搬幾箱回來。
同車的一個男生和黎聽搭話,“黎聽妹妹我和你說,咱們這圈名車名表那都不叫富,滿儲物間國産零食才叫真的富。”
黎聽笑起來,說自己平時刷帖有看到相關言論。
那些在國内情況所迫之下才會選擇的速食,在這也成了稀罕物。
難買不說,價格也是國内的好幾倍。
雲甯接話說上次看見一小盒鴨脖,豬瘾犯了想吃,結果一看幾小塊居然就要十幾刀,“還是中國人會做生意。”
黎聽跟着笑,光聽他們聊聊日常,不滿吐槽也覺得很有意思。
好像她也經曆了一番這樣的生活。
這樣——某個人一過就是六年的生活。
想到這,她轉頭看向車窗外海灣邊的海面。
那個經由捕夢網的好夢孔進入夢鄉的夢幻景象,在此刻真實地出現在眼前。
是夢嗎?
是仲夏夜落幕前的最後一場美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