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場的好萊塢,人影憧憧,付嶼闊牽着黎一路跑去泊車區上了車。
安全帶剛傳來落鎖的聲響,車子就猛打方向盤,拐了出去。
黎聽還沒從剛剛的飛奔中回過神,坐在副駕微張着嘴巴喘氣,定下神後,轉頭看向副駕,“我們,去吃飯嗎?”
好像也沒這麼急。
付嶼闊全神貫注,目視前方車流,“我點了餐送去機場。”
說完,他停頓幾秒,轉頭回視她——
“去紐約。”
“看自由女神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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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暮後的機場大廳,來往人流攢動,付嶼闊一路握着黎聽的手腕,快步穿梭。
餐廳外送小哥匆匆趕來,交付餐食,付嶼闊掏出錢夾給了小費,随後又拉過黎聽的手帶她去辦理登機。
黎聽精簡赴約,隻帶了隻能裝納手機與補妝所用化妝品的手包,根本沒帶護照等相關證件。
她想說她什麼都沒帶,辦不了登機的。
付嶼闊卻在她将語未語的間隙拿出手機,打了幾個電話,随後便有一行西裝革履的機場工作人員迎面而來,簡單寒暄招呼後,領着他們走了快速通道過安檢。
空蕩的登機廊橋,似是有風灌進來,腳步聲交錯,等在艙門口的乘務員神态禮貌地同他們交接。
黎聽跟在付嶼闊的身後,腦袋都還是懵的。
她想起剛剛在車上,他說要去紐約時,她滿臉震驚,說他:“你瘋了?現在去根本來不及!”
她明天下午六點的飛機,滿打滿算二十四個小時,從LA去紐約的路程就得花掉近一半的時間。
他平靜開口:“嗯,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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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座後不久,飛機就撤離停車區,朝跑道滑行過去。
起飛的那一刻,舷窗外是黑壓壓的天幕,加州入夜了。
上升高度,平穩航行後,付嶼闊從外送打包紙袋中拿出他叫的兩份簡餐,問黎聽有沒有餓,現在要不要吃東西。
黎聽依舊沒能從他這有些瘋狂的紐約行程規劃中回過神來。
去看自由女神像,真的隻是她的随口一說。
就算此行看不到,以後也一樣有機會的。
從剛剛踏出電影院就因一路飛奔而劇烈跳動的心髒,終于漸漸恢複到正常心率。
她看向僅有一道矮牆之隔的隔壁艙位。
付嶼闊看着她,還在等她要不要吃東西的答複。
一種莫名悸動的呼之欲出,她動了動唇,最終卻作罷,輕歎一聲後回:“好。”
航程較久,又是“紅眼”航班,商務艙内響起乘客熟睡後的均勻呼吸聲。
付嶼闊叫來乘務員,收走廢棄食盒。
看一眼腕表,“你可以睡一會兒,我們要淩晨一點才到紐約。”
但是,更讓黎聽擔憂的是還在亨廷頓的大家,她謊稱獨自出行,又夜不歸宿的話,是要報警的程度。
“雲甯他們還不知道我晚上不回去。”
付嶼闊低頭操作手機,片刻後将屏幕遞到她眼前。
連接了航空wifi的手機,恢複了通訊功能,在發給胡越的信息框内,是他輸入的解釋之詞——
「黎聽在我這邊,我還有課題要忙晚上不回亨廷頓,時間太晚,怕她一人回去不安全,明天我再送她回去。」
“可以嗎?”他問:“還是你要自己找别的理由和他們說?”
黎聽點頭,“可以。”
付嶼闊收回手機,點下發送鍵。
這樣含糊的解釋當然不能晃過胡越的眼睛,很快發來嗅到不一樣氣息地詢問:「你?和黎聽?她晚上住你那?」
付嶼闊和黎聽不同,他懶得遮掩,很簡短地回答:「嗯。」
胡越幾乎發出爆鳴:「我靠!!你們倆不是簡單的隻是認識吧?!早覺得你倆不對勁,好了,如實招來,到底什麼關系?」
付嶼闊看着這則“質問”消息沉默良久,而後轉頭看向隔壁。
黎聽靠在椅背,頭斜倒下去,已經睡着了。
他的目光在她恬靜睡顔停駐片刻,再次看向手機時,敲下了答複。
「不是。」
「未婚妻,她是我未婚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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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聽是在機組廣播提醒飛機即将抵達紐約時醒過來的。
這兩天晚上她睡得都不太好,難得睡了個好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