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同學如是說。

黎聽笑一下沒說話，觸一下車後感應器，後備箱緩緩降下。

文馨蹦蹦跳跳繞過車頭去坐副駕，石柱後忽然拐過來一輛車，車速有些快，帶起一陣風，刮得頭發都跟着“呼”的一下飛向腦後。

文馨吓了一跳，氣沖沖轉身。

對方卻未減速，徑直開往出口處。

她看一眼揚長而去的車屁股，“這人，開這麼快幹嘛！”

說完，定睛瞧一眼車牌，覺得熟悉，細想了下，緊鎖的眉頭驟然舒展，“咦？那不是于楠的——”

本想說男朋友，又想起那天黎聽說聽熟識的人提起，二人是表親，急忙轉了話頭：“表弟嘛？！”

黎聽往出口方向看一眼，聲音微不可聞地應了聲：“嗯。”随後收回視線，輕聲道：“走吧，待會兒該趕不上你心心念念的可露麗了。”

文馨急促“哦！”了聲，趕忙打開副駕的門上車，“快快快，我和老闆說給我留一份。”

黎聽笑了聲，啟動了車子。

從地下停車場駛出，省台附近的晚高峰依舊十分擁堵，駛過一段臨街的擁堵地段，遇到一位阿婆在路邊賣蜜桔，文馨還降下車窗買了一兜。

說早知晚高峰這尿性，沒帶點東西打打牙祭，嘴巴太寂寞了。

清新果香伴随橙黃橘皮被剝開而四散，文馨掰下第一瓣遞到黎聽的嘴邊。

而後倏地想起最近幾天才聽聞的小道消息，“上次科技組那邊不是請于楠她表弟上節目嘛。”

說着，不忘塞瓣橘子進嘴裡，“節目還沒播，但我聽科技組那邊的同事說他那個公益項目的研發初衷不是他自己想起來的。”

黎聽吃掉口中橘子，想起之前在加州也聽雲甯她們提起過好幾次這個“公益項目”。

“什麼叫不是他自己想起來的。”

文馨又掰了瓣橘子遞過來，她搖了搖頭說自己不吃了。

“好像是有點特殊意義。”說完，撇一撇嘴，“科技組那邊神神秘秘的，說節目還沒播，不能透露太多，我嚴重懷疑他們到處散播謠言，就為給自己組的節目拉收視率！。”

黎聽卻忽然想起，在接到省台臨時召回通知的那晚，在亨廷頓的别墅外，聽見付嶼闊打電話時說的話。

是一個約定，也是一個禮物。

他是這樣形容這個項目的。

疑惑地蹙了蹙眉，前方擁堵車流開始前移，她松下刹車，跟随車群緩慢往前滑行。

随口問道：“那是什麼項目？”

手中橘子已經吃完，文馨從提兜中又拿出一個剝了起來，“我好像和你提過啊，一個視聽障兒童相關的公益設備應用端。”

前行車隊忽然停住，一個急刹，整個車廂都往前傾了一下。

文馨前沖後又重重倒回椅背，吓得她都把手中還沒剝的橘子皮捏爆了。

黎聽轉頭看過來，眉間滿結不解，水亮雙眸像是蒙上霧氣的遠山，聲音卻一如既往的輕柔，“什麼？”

文馨抱着一兜蜜桔，還沒從剛剛的急刹中回過神，對黎聽這樣的反應也很是不解。

上次人家初來台裡做采訪，她就和黎聽順口提過一回。

但當時她的反應好像也沒這麼大。

“就——一個視聽障兒童的公益項目啊。”

黎聽頓住幾秒，某個朦胧的久遠記憶出現腦海。

後車忽然鳴笛，複盤的記憶被驟然叫停，她轉回頭，前方的車已經駛出去一截，急忙踩下了油門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