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說之前去他房間怎麼看着比她的房間要小,才不像他的行事作風。
“那我的東西呢?”
付嶼闊看她,“什麼東西?”
說完,像是想了起來,走去衣帽間,拿出來個小盒子,遞給她。
蔣荞剛剛說的是“一些東西”,黎聽有些不确定,但還是接了過來。
拆開盒蓋,一隻熟悉的捕夢網出現在視野。
她頓一下,擡頭看過去。
付嶼闊回視她,“能不能别随便扔?”
話是指責,語氣卻不見絲毫指責意味,平平緩緩,一如既往柔和。
盒蓋重新合上,黎聽将盒子抱到胸前,卻感知到了耳根持續發燙的溫度。
“我說的不是這個——”
“照片?”付嶼闊往後退幾步,半坐半靠在桌子邊沿,“侵犯我肖像權,我先沒收了。”
刻意想回避的社死證據,被他這樣堂而皇之地說出口,黎聽想尿遁的心思都有了。
偏偏眼前的人還是一副再正常不過的神情,仿佛在說:不就喜歡我,多大點事。
付嶼闊閑閑看來一眼,卻發現面前的人不知什麼時候從脖頸處一路紅到了耳後。
就差一點,整個人都要紅溫了。
他頓了兩秒,無奈笑了聲,“你害羞什麼?”
黎聽擡起一隻手捂了捂臉,“我,我哪有!”
付嶼闊擡眸看她,又笑了聲,“行,那我要洗澡了,你還在這兒是要跟我進淋浴間觀摩?”
黎聽捂着一側臉,倏地扭頭看他,停頓片刻,頭也不回地轉了身。
付嶼闊靠在桌邊,笑着看她走出去,才拿衣服進了淋浴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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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聽回到小會客廳時,蔣荞也剛好才回來,周身浮漾着還未消散的粉色泡泡。
“哎?聽聽姐,你去哪兒啦?”
黎聽抱着裝着捕夢網的盒子,臉不紅心不跳地扯謊:“去了下衛生間。”
蔣荞也沒懷疑,點點頭,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陷入甜蜜通話中的腦細胞終于重新恢複清明,她看一眼黎聽懷中的盒子,“這是什麼?”
剛進來的時候好像沒看到。
黎聽也低頭看了眼,“嗯,剛上樓拿了點東西,你不是說靈姨收了點我的東西,我去看了看。”
蔣荞反應略顯遲鈍“哦”了聲,蹙着眉繼續抱起巨型薯片開吃,但嚼了兩片後還是覺得哪裡不對。
轉過頭來,“不過——”
“荞荞,你是不是談戀愛了?”
疑惑還沒說出,就被黎聽搶先一步。
于是,前一秒還滿臉疑雲的姑娘立刻大驚失色,急忙丢掉手裡的薯片,伸手來捂黎聽的嘴巴。
“噓!”蔣荞都要吓死了,她自認為隐藏得還挺好,怎麼就被發現了。
“别告訴我小姨,我爸媽不讓我在大學裡談戀愛,被他們知道我就完了!”
被捂住了嘴巴,黎聽說不出話,隻能沉默着點了點頭。
蔣荞會意松開手,長長呼了口氣,随後又很奇怪,“你是怎麼發現的,我都悄咪咪大半年了,我爸媽都沒發現。”
黎聽笑了聲,“直覺。”
女孩子終究是最了解女孩子的,她一眼就看出來了。
“但你都已經大四了,明年就畢業了,戀愛也很正常呀!”
蔣荞拾起一隻抱枕抱在懷裡,喪喪歎氣,“他們說小孩子的感情都是過家家,哪裡能算數,還影響學習。”
說完,她一臉不服氣,“那你和我哥,高中那會兒不都是從沒掉過年紀前一二嗎?”
嗯,很嚴謹。
他一,她二,幾乎萬年不變。
“而且,我哥都為了不提前出國,故意在高考的時候打球弄傷腿,直接回來和你同一年級複讀了,也沒見他影響學習呀!”
黎聽愣一下,轉頭看過去,神情驚愕,“什麼?”
蔣荞這會兒才意識到自己嘴快了,“啪”的一聲捂上了自己的嘴。
按照同年齡來算,黎聽這個年紀已經是畢業一年了,但是她小時候出過一次車禍,休學了一年,所以導緻她學齡要往後推延一年。
她住到付家來,是高二那年,當時付嶼闊已經高三了,他是要提前她一年高考的。
但在高考英語的那天上午,他和年級幾個男生打球,弄傷了腿。
當時聽到消息,她都要擔心壞了,急忙忙跟着溫靈趕去醫院,他卻氣定神閑地坐在急診室打遊戲。
胫骨骨折,得做手術,下午的考試是考不了了。
溫靈心疼地問他怎麼那麼不小心,卻也沒指責他因此錯過考試。
他放下手機,神色滿是不在意,“沒在意,扣籃闆時摔到籃球架上了。”
後來自然是以他的那次高考失利結束,暑假過後他和她成了同桌。
那時候,他畢業後就要出國的消息大家都是知道的,所以在那個他行動不便,隻能借助她出行的夏天,她一直覺得心有愧疚。
一定是她一次次許願,希望他能等等她,不要先一步去往異國他鄉,而導緻了他受傷。
可卻不知道,或許那并不是她一個人期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