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面目含笑也不開口。
于是戚霜沂嘴甜道:“我順道去山中尋寶,回來一定給師父帶滿滿一筐鍛造寶石。”
戚霜沂修煉不分晝夜,年少時湊熱鬧也喜歡盡興,當即拿上名帖帶上輿圖出發,剛要禦劍,師父又把她叫住,“我教你的隐遁陣可還記得法門?”
戚霜沂立馬苦着一張臉,臨行前抽背法條讓她撇了撇嘴角,但師父眼瞅着就是背不出不讓走,她深深吸了口氣,湊近他抱着胳膊撒嬌,“師父——”
她口中沒說,但心中默念,我這次出山也定要為你找尋魂靈不穩的醫治之法。
師尊的笑意從身後傳出,“去吧去吧,缥缈宗上的白雪酒好喝極了,記得給師尊帶回一壇來。”
師尊的聲音猶如天籁,戚霜沂旋身上劍立馬離開。
原地站着的倆人沒有馬上走,眼瞧着劍上人的身影消失不見,師尊悠悠的聲音道:“我教你蔔卦不是為了讓你步步受封,日日懸心。”
“你若想飛升就得抛開凡心雜念,别忘了你我修道修的是什麼道。”她伸了個懶腰,言盡于此,轉而道,“待她回來不必叫我,我雷劫近在眼前要好好準備。”
“是,師父。”虞意州垂眸。
身側人離去,他看着天際遠行的飛鳥,轉身回了山崖拿起書籍。
另一邊脫缰的戚霜沂自然沒有直接去缥缈宗,信封上的時間是八天之後,從昭行山過去隻要兩天,她懷中揣着銀子想着回家看一看。
行至城鎮,碰見了個熟悉的人。
林刻正坐着吃飯,向她招呼,等她落座上下一打量,“你今日這衣裳真好看,怎麼日頭下面還有鱗光閃過,哪裡買的?”
戚霜沂炫耀,“我這可是天下獨有隻此一件。”她拍拍胸膛,“你想要也沒有。”
戚霜沂前段時間一頭鑽進深林找尋寶物,途中遇見一靈蛇蛻皮,一時沖動之下幫了個忙,靈蛇贈了蛇蛻給她,她拿回宗門想了幾天尋了器修為她做成了一件内裡衣裳。
林刻嘁了一聲,翻了個白眼,“誰稀罕,我師父昨日出手給我尋摸了個寶物,嵌在劍上增添靈力流轉。”說着便準備掏兜子。
戚霜沂一時不查倒是叫她得手,将手中那血迹未幹的骨爪放到了眼前。
林刻的宗門十分怪異,除了她,各個都是不苟言笑面無表情之輩,遠遠瞧見她去找林刻雖不會多言,但那眼神将她上下掃上一眼都直讓她渾身起雞皮疙瘩。
不過倆人也不是什麼無話不談的好友,沒過幾年湊巧會在虛城碰到便一同逛逛,三兩天後去留随意,也許連一句囑托都沒有人就走了也是常有的事。
戚霜沂面露嫌棄,林刻也不惱,嘿嘿一笑又将骨爪收了起來,“你這優哉遊哉的是要去哪?”
她知曉戚霜沂一心想要飛升,每次一碰見對方不是着急忙慌往深山裡鑽,找東西鍛劍練體,就是找靈氣聚攏的地方沒日沒夜的修煉。
昭行山的名聲在外,頂頭的三個人個頂個的修煉狂魔。
所有人暗地裡都在說,這一輩中最有望飛升的都在這個山頭。
所以去拜山頭的人絡繹不絕。
戚霜沂也不瞞她,說:“缥缈宗宗主繼任,沒叫你去吃酒?”
林刻對這些一貫不感興趣,“你要去?”
“當然了,我師尊師父向來不參與這些事,我再不積極點,怎麼辦呢。”
“那我也去瞧瞧吧。”她說的可有可無,“回頭我問問師父有沒有收到請柬。”
“行啊,”戚霜沂和她聊天之際吃的差不多,走之前順帶問了一句,“對了,你來這做什麼?”
這隻是個過路小城,什麼都不出彩,戚霜沂若非餓了也不會就此地來吃點東西。
“你沒聽說嗎,這邊禁地破開,裡頭精怪妖獸跑了好些個,我來瞧瞧有沒有得用的帶回宗裡去。”
“我不知道!”戚霜沂嚯了一聲,問,“東西是好東西?”
林刻失笑,“當然了,要不要跟我一道去看看?”
這誘惑十足,戚霜沂立馬把回家探親的時間後延,拍闆道:“行啊。”
二人說的投機,立馬結賬準備走人,戚霜沂剛走兩步被地上的東西絆住腳步,低頭一看是條小蛇,正在人潮之中穿梭。
這實在危險,說不定轉眼就變成車轍鞋底的肉泥。
她新手将這小蛇撈起,原本正在扭身掙紮的蛇在觸及她衣服時安靜了下來,“我帶你出去,别再往城鎮裡走了。”她将蛇塞進布包中挂在身邊,小蛇安安靜靜十分配合。
林刻瞥了一眼,“小心咬你,我身上可沒帶藥。”
戚霜沂拍了拍自己的挂兜十分大方,“我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