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先,是我們一個弟兄照例去給少君送飲子,少君卻說還有事找,讓人進去。進去之後就見他房中多了一匹噴着粗氣的寶馬,少君幻了個銀發公子的樣貌來,問這位公子相貌如何,那銀發公子着實貌美,我那個弟兄自然實話實說。
“然後那少君便一臉嚴肅地問:‘本尊長得難看嗎?’您說這是個什麼問題,我那弟兄自然是誇了一番。
“最後少君又問:‘我與他誰更好?’這問題我那弟兄能怎麼答,自然答他更英俊呀,哎喲接下來要命的就來了——他黑着臉說我那弟兄說謊!把人轟了出來讓叫下一個!”
“第二個弟兄聽前面的人說了,再遇到這個問題的時候就隻好答銀發公子更俊,本以為此番算是答對了,誰知道少君聽後臉色更差,周身功法燒得噼裡啪啦響,險些把我那位弟兄吓暈。”
回想起當時情景,小厮哭喪起臉,“接下來啊,我們每個人都被他這麼問了一遍,又都被轟了出來,還是我機靈,回答說少君與銀發公子容貌相當隻是給人的感覺不同,少君臉色中和緩不少,誰知道此事還沒完……”
“他又問既然他與那銀發公子容貌相當卻分屬兩派,那是否就是銀發公子那一派更招蜂引蝶。小的實在汗顔啊,隻能說個人愛好不同,各種風格自然各有愛的人。”
“接着少君就沉默了半晌,之後竟拿出了五百枚上級靈石出來……”
時愉聽到這兒終于忍不住眉心跳了起來,抽得她頭疼。
小厮沒停,繼續說了下去:“少君要我們連夜用這些靈石去給他找十套不同做派的衣裳來,剩下的歸我們。于是我們幾個就在昨天那月黑風高的夜裡啊,敲了好幾家珍品衣鋪的門,也好在上品靈石夠多夠吸引人這才給湊齊了十套……”
時愉聽完隻覺太過匪夷所思,完全難以置信,她沒理解錯的話——暴君是在與那位銀發公子比樣貌嗎?他之前也沒有很在意過容貌吧?可是小厮沒必要拿這種事騙她,也就是說大概率确有其事,隻是可能其中有添油加醋……
但是不管怎麼着,這都不可能是暴君幹出的事啊!
小厮說着告别的話,時愉想着這件事也無心回應他,隻輕輕點了點頭于是小厮喜滋滋地拿着靈石出去了。
*
翌日
時愉辰時過半就起了身,雖然睡之前疑慮重重,但是她的好睡眠并沒有被影響,所以她今日醒來隻覺得神清氣爽。
一推開門,時愉就感覺到了什麼,她往旁邊一看,果然瞧見了褚枭。
暴君今日又換了一身裝扮,與昨日之形象大相徑庭。
這一身暗紫色錦袍在時愉看來實在比昨日那身白的要順眼些,至少她不覺得太過别扭了。頭發仍是半披着,但這與褚枭平時差别也極大,若說平時是孤傲藐視萬物的暴君,那今日便是像下界的那些威嚴帝王,看着穩重又高深莫測。
時愉眨了眨眼,腦子裡又想起昨晚小厮說的那十套衣服,她想,莫不是暴君真的要走冉冉說的那種多變之風,日日換一種做派?
真是奇奇怪怪。
不過也怪新奇的,搞得時愉都有些好奇明日暴君又要換何種風格的衣袍了。
她這般想着便情不自禁地開始摸着下巴欣賞起來,沉浸時恍然看到暴君微微勾起了嘴角然後說了什麼。
他問:“你喜好今日這種派别?”
“啊?”時愉忽然一個哆嗦被拉出了定神當中,她忙矢口否認,掩耳盜鈴般将臉扭到了一邊往外頭走。
她越走越快,然後就險些與迎面來的小厮撞上。
那略顯匆忙的小厮一見時愉便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道:“哎喲,大人,小的正奉命來找您呢!少主來了!”
“哦?”時愉想,榮少主這是和他們不謀而合要來相商了?
她朝小厮擡了擡下巴:“那走吧。”
走到大堂,果然看到一角雅座上的容煥。看來他很急——桌上連杯茶水都沒有,下人們不可能這麼怠慢自家少主,故而隻能是他們少主急着見人,沒那個閑情喝茶。
一見到時愉,容煥便起身擡手道:“時愉姑娘,在下冒昧,有急事相求。”
瓊境少主一身花青色便行衣,一副風塵仆仆的樣子,像是為了什麼事情奔波了一夜。
“榮少主不用客氣,有何事?”時愉很是詫異,不懂自己有何處能幫到他的。
“聽聞姑娘昨日在北街一家靈器鋪賣了一批靈器?”
時愉點頭道:“沒錯。”
容煥從衣袖中拿出一張圖紙,上面畫着一個靈器的草圖,他問:“其中可有此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