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帝君可知道有一種靈獸,名喚寇鼬?”女仙思索片刻,如是問道。
“當然,”座上帝君不想聽她賣關子,直截了當地問:“怎麼?此獸能解我淨水之困?”
時愉不敢将話說的太死,隻道寇鼬生于水中,喜食些在人看來是污穢的東西,天生就有淨化水質的本領。又道因她還未去現場看過,所以不敢托大說一定可行。
梵清境帝君冷笑一聲,一臉嫌惡,“将這等畜生投入淨水之源,不也是種污染?更何況,此獸善隐蹤迹,你有何法子找到?”
時愉沒答,看向褚枭。
褚枭也沖着她看了過來。
他們都記得,蒼境萬獸谷中曾有過此獸蹤迹。
于是時愉轉臉信誓旦旦地回答帝君:“蒼境有。”
說完她眼眸又微微垂下,顯得謙卑,擡手行禮:“我們蒼境願與貴境結成邦交,那麼友境之憂我們必然竭力相助。隻要帝君肯幫忙消除我夫君的心魔,在下馬上聯系人将寇鼬送來。”
座上人是時愉意料之中地沉默。
半晌,座上帝君手在空中一揚,一面波光粼粼如湖面的鏡子出現在他身旁。
随後梵清帝君威嚴的聲音響起:“那便依你說的,這小子的心魔要花上半月的時間才可能消除。而這期間,你就負責将淨水之源的事解決。若你,辦不到……”
“我就将這小子永遠留在我的熠水鏡裡。”
聽到帝君被勸服,時愉暗自扣緊的手指松開,心中如釋重負。
她振奮答道:“好!多謝帝君,我必然全力以赴!”
女仙高興地轉臉看向旁邊,誰知道褚枭卻擰着眉,引得她疑惑地歪了歪頭。
接着就見到褚枭問座上人:“半個月?”
帝君一聽,不滿:“怎麼?嫌時間長?你那心魔可不容小觑,本君能有法子已是不易,你還想如何?”
褚枭不答,隻緊抿着唇。
時愉扯了一把他的衣服,面露威脅地睖過去。她就怕褚枭又面色不善地将人得罪了,想叫他好好說話。
誰知男人神情慢慢地變了,竟然擡起兩臂對座上帝君行了一禮。
時愉當即愣了一下,然後看到褚枭低眉垂眸,聲音放緩向上首人道;“銀面人還在追殺我們,還請梵清境在我不在時派人保護她。”
帝君一口答應,當即将一道指令打出殿外。
“這下可行了?别耽誤本君的時間了,你直接出去吧。”梵清帝君說,然後對着時愉揚了揚頭,示意她可以出去了。
于是時愉颔首,預備行禮轉身。
“時愉,保護好自己,我會早日出去,不會讓你等太久。”
有人急急在身後喚。
時愉頓了頓,答了一句“我知道”,複而擡腳繼續走。
走後還聽見帝君不屑的尾音:“你還想早日出去……别在我這賴逾時就算不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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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愉快速換好自己本來的衣裙,順着來時的路往外走。
一路上所有侍者都已經離開,殿外有個熟悉的背影在等待。
一聽到她的動靜崇善就回身迎了上來。
“時愉姑娘,帝君已經将事情告知我了,吩咐我立馬帶您去淨水之源。”
時愉颔首。
得到時愉回應後,崇善将早早準備好的東西拿了出來,示意時愉,“時愉姑娘,還請見諒,淨水之源有特殊禁制,要借助此物才能去。”
時愉表示理解,将手搭了上去,下一息天旋地轉,人就到了另一處。
時愉一睜眼便見崇善邊将方才那東西收進寬大袖袍中邊對自己說,同時她竟回想不起來他方才拿的那東西是什麼了。想來是被施了什麼法咒,令人轉眼便忘卻了那物的樣子。
“姑娘,這便到了。請跟我來。”茂昇領着她朝着一個方向走了過去。
時愉眼前一片朦胧,濕潤的空氣中悶着一股散發着熱氣的臭味。此處的空中都被厚重的水霧所盈滿,越到高空和深處便越發深重,叫人僅僅能看見自己腳下的路,無法辨别周圍環境和方向。
崇善竟是喚出了一盞燈來,這燈竟能驅散周邊的厚重水霧。
時愉不僅啧啧稱奇。
她一貫對這種新奇物件感興趣,不免在跟着崇善走的時候多了幾眼這燈。
時愉不是很擅于辨認方向,隻覺得崇善帶着自己七拐八繞的走了有一會兒。
越走那股酸臭味越重。
她漸漸感覺到應該快到了。
果然,沒再走幾步,崇善就提示她源頭已經到了,然後停下了腳步。
他胳膊伸長,将手中的燈往前面送,接着揮了揮,掃走了前方一大片白霧,露出底下的水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