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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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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克瑞絲知道裡奧要帶一個女伴來媽媽的生日宴會時,約莫是在傍晚,她趴在花園裡的四柱床上,這章四柱床是裡奧給她弄的。它是圓頂的,由金屬蔓延而下,邊緣為了一圈嬌豔欲滴的鮮花,無數的紗幔散落下在四柱床的柱子上,紗幔很長,都耷拉在草地上了。美輪美奂,這四柱床某種程度而言比阿克瑞絲自己卧室的床還要好看。

這兒附近沒有燈火,四柱床卻明亮的很,裡奧在紗幔間點綴了許許多多發光的寶石,這也使得它看起來就像散發着朦胧而溫暖的月光一般。

如裡奧所料,阿克瑞絲很生氣,情緒有些激動。

“我不要!我不要!”阿克瑞絲用力的搖頭,“我不要你帶她來家裡!”說着,她的眼眶開始發紅,緊跟着淚水漫延了她的眼眶,她開始哭了起來,淚珠撲簌撲簌的往下掉,嗚嗚咽咽的被裡奧環抱住,他柔聲細語的安慰着,像平時那樣輕輕的揉着她的後腦勺。

“你說過,你不會喜歡她的!”她抽抽搭搭的說,“我讨厭她讨厭她,我不要你和她約會,你不要和她約會……”阿克瑞絲仰起哭得發紅的小臉,淚水是怎麼也擦不幹淨。

“你騙我…你騙我…”她哽咽,“你說過的…”

裡奧耐心的擦着她不停掉下來的淚珠,指腹若有若無的摩挲着她的臉,他輕聲安慰:“我永遠都不會抛棄你。Riri可是我心目中最耀眼的寶石,是最美麗的花,和媽媽一樣都是公主。”

“你長大了,我們不能繼續再像從前那樣…”

她下意識揪緊了裡奧的裡襯,衣服皺了起來,她倔強望着他,濕漉漉的眼睛裡仍在醞釀着淚水。

“别哭……”

在裡奧複又把手心貼到她的臉蛋上時,她卻迅速的拍開,裡奧的手背一下就紅了,她又推開了裡奧,帶着壓抑的哭聲喝斥:“我不要理你了,再也不要理你了!”

她從四柱床上下來,很快的逃走了,似乎這樣就能讓剛才虛假的幻象不複存在。她跑到了爸爸的書房,西奧多不出意料的在裡面,她躲到爸爸的懷裡抽抽搭搭,哭着說自己不喜歡裡奧要帶來的女伴。

“我不要她來我家,爸爸你管管裡奧!”

西奧多低聲哄道:“好了好了,哭得眼睛都腫了,都不漂亮了。”

要是平時,阿克瑞絲多半是要拿出鏡子照照自己的,可現在她這樣傷心、這樣難過,嗚嗚咽咽又咬牙切齒的模樣,多少有些好笑,卻又瞧着惹人憐愛。

沒一會兒,裡奧便從外邊進來,他敲了敲門,阿克瑞絲一看是他,哭得比剛才更厲害了,緊跟着,她尖銳道:“我不要看見你!”

說完又哭了起來。

父子倆相視一眼,西奧多沖他示意,輕挑眉梢,裡奧無奈的笑了笑。他的意思,裡奧能明白,無非是他把人惹生氣的,自己來解決好。

也不知道裡奧後來又和阿克瑞絲說了什麼,她看起來似乎好了些,但仍有些小别扭。

萊拉生日那天,是個晴天明媚的天氣。在諾特莊園的園子裡,有許多成行的果樹,有的果實成熟的掉落在草坪上,有點還挂在上面,似乎在取笑那些掉落的。還有入眼望去都是潔白如雪的茉莉花,它們含苞欲放、清香宜人,又脫俗動人。

萊拉和西奧多宴請的客人也不少,而大人往往又會帶着自己的孩子過來,這些學校裡眼熟的、不眼熟的都自然而然的交給了阿克瑞絲照顧。阿克瑞絲頗有小女主人的氣勢,帶着這群年齡相仿的客人到處逛着,有些略小的、也有的年長一兩歲的。

阿克瑞絲耐心的回答她們的問題,亦或者主動告訴她們,比如這套看起來很不起眼、卻又格外精緻的一套小型高腳杯,是我小時候過家家用的,是十五世紀小妖精制造的最精美的銀器,這樣的東西,在我家有很多。等宴會快結束的時候,我送給你們各一套像我這樣小巧精緻的,你們不過家家了?沒事,你們可以留給自己未來的孩子。

有個金發姑娘說:“我不想生孩子。”

另一位黑發姑娘卻有相反的态度:“你為什麼不生,孩子很可愛,我以後要生。”

“孩子多煩啊,我弟弟就在家裡天天撒潑打滾。”

姑娘們基于以後生不生孩子産生了激烈的讨論,有人說要生,寶寶很可愛,我還要養大孩子,不生育是不完整的!有人強烈反對,我就不生,你也别生!

兩方各執一詞,幾乎就要吵了起來。看的旁觀的幾個男孩子一愣一愣,而阿克瑞絲擰着眉,她覺得這兩個觀點有點問題,甚至有點傻。你憑什麼讓我不生孩子?又憑什麼讓我非得生孩子?我想要就要,不想要就不要,你管得着嗎?

有一個男孩子被氣氛感染,也仰起眉毛說:“我要孩子,等我繼承了我爸爸在古靈閣的金庫,我還要我兒子繼續繼承下去!還有我的姓氏!”

“羅爾,你敢歧視女孩?”這是一個姑娘,她怒氣沖沖的瞪他。

羅爾一副你們不懂的模樣,“女孩子容易受欺負,我要是有個女兒,我不得天天擔驚受怕她在學校會不會被壞男孩們勾引走?”

“少來,你就是不想女孩繼承你的遺産!”

“什麼遺産?!我可好好活着呢!”

“你敢不敢像個男子漢一樣承認?”

“我就是男子漢,我本來就是男子漢——”

“喔?

“女孩到時候要和别人姓了…就算不改姓,她也會住到别人家的…”羅爾委屈巴巴的嘀咕。

女孩不屑的輕哼,“諾特夫人的第一個孩子就是和諾特夫人一樣,姓的馬爾福。”

“那她也住在諾特家不是馬爾福家……”

女孩憤憤的瞪了他一眼。

……

宴會剛開始的時候,阿克瑞絲仍然沒有看到裡奧,她冷着一張臉站在香槟塔的邊上,期間不乏有男孩們來找她跳舞,她都一一拒絕。她又一個人走到花園裡,小多雷過來找她玩,她又給他找了兩個年齡相仿的孩子,讓家養小精靈帶他們幾個去莊園裡的小遊樂園玩。

她穿着純白色的紗裙站在花海裡,似若無意的眺望遠處。

“你在等裡奧嗎?”

阿克瑞絲回頭,來人穿着一身晨禮服,戴着一副金絲眼鏡,擁有一頭褐色微卷的頭發,嘴角輕輕彎着一個不明顯的弧度。

“克洛…”

阿克瑞絲濕漉漉的眼睛眼巴巴的看着格勞克斯,頗有些委屈的模樣。格勞克斯他們三人從小就認識裡奧,小阿克瑞絲又最喜歡跟着裡奧轉,自然也是和這些哥哥關系好的,而格勞克斯又是性情與天賦和裡奧最相似的人,對比卡爾·沙菲克和伊登·弗利,阿克瑞絲自然更親近他些。

“你見過那個女人嗎?”阿克瑞絲問。

格勞克斯想了想,終究不忍道:“見過,她很漂亮。”眼看她更難過了,格勞克斯又補充,“略比你差些。”

雖然有哄阿克瑞絲高興的意思,可他看起來總是那麼真誠。這是他和裡奧最相似的地方,這也是為什麼他與裡奧最為志趣相投的緣故,脾性相似的人,愛好往往也都相近。

而在宴會裡,萊拉一見到伊莎貝爾·德維爾森,就想起來了,有時候說起一個一面之緣的人,反倒是想不起來。其實她并不生的十分美麗,或許法國人的緣故,她瞧着優雅不已,可到底年紀小,藍色瞳孔内的飄忽透露出她的不安與緊張。

萊拉的眼眸似不經意的略過伊莎貝爾,從她接近栗色的金發、到柔和的臉龐、白皙的皮膚、銀色的禮服長裙,最後是纖細的腰身、高挑的身段。萊拉很滿意,滿意的彎着嘴角就沒耷拉下來過。

但納西莎很挑剔,她覺得這姑娘的氣度很一般,她露怯了,雖然她也有可能是因為見了男朋友的家長。但她認為這并不是理由,畢竟納西莎第一次見到公公阿布拉克薩斯時,可是從容大方的,她作為布萊克家族的小姐,骨子裡的傲慢與自信讓她面對未來公公也絲毫不會露怯。

而不是像伊莎貝爾·德維爾森現在這樣,想說話又不敢說話、想吃點東西卻猶猶豫豫不敢行動,最後還是裡奧拿給她的。

萊拉也覺得。但裡奧喜歡的姑娘,自然有着許多的優點,就算最後驗證了沒有多少,萊拉也願意去包容。

正想着,阿克瑞絲過來挽住了她的手,低聲說:“你喜歡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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