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掌剛放了下來,又被阿克瑞絲牽上,往西奧多的休息室走去,這是一段相當長的路,可阿克瑞絲覺得真短,短得她的話怎麼也說不完。
裡奧的到來,讓阿克瑞絲一周以來的疲憊盡數消失。
五年級在考O.W.L.、七年級在考N.E.W.T,萊拉也沒忘記正上着四年級的阿奎拉,阿奎拉聰明,像他父親,從内裡到外,萊拉并不擔心他的考試成績。等到霍格沃茨的學生們都結束了考試,萊拉也終于放松了些,不再緊繃着。可不再緊繃着後果就是她昏昏沉沉的險些跌倒,幸好弗雷德與詹姆當時就在她附近,及時扶住了她。
他們嬉笑的送她回辦公室,西奧多并不在内,反而是兩個人賴着不打算先走時,西奧多才從壁爐裡鑽出來。西奧多瞥見了二人,并未有多餘的神情,隻是見萊拉似有不适時才趕忙過去。
趕走了弗雷德和詹姆後,萊拉才小聲問他:“你去哪兒了?”
她的語氣頗有怨怼,其中的委屈更是溢了出來,西奧多擁着她,輕聲道:“回家了,很快就忙完了,然後很快的回來。”
萊拉悶悶的“嗯”了一聲。
西奧多又去倒了調劑茶給她飲下,一杯進肚,萊拉似乎更累了些。西奧多淡淡笑着,扶她到床上躺着,給她掖好了被子,見她直勾勾的看他,于是又問道:“看着我做什麼?”
萊拉揚着嘴角泛着笑意,“要聽故事。”
“好…”西奧多拿她沒辦法,伸出手去捏捏她的臉頰後,就開始給她講起了幾個巫師的小童話,萊拉迷迷糊糊的聽着,昏昏欲睡時,還不忘嘟囔:
“這個故事不好…沒有公主、也沒有王子…”
西奧多微微一頓,無奈笑道:“沒有呢…”
萊拉臨睡前還回了一句:“是…沒有…”
進入到七月,霍格沃茨就正式進入了暑假,萊拉并沒有因此睡上了懶覺,反倒是緊着裡奧的上班時間也跟着起,給她做早飯并送他去上班,以及給予一個離别的吻。
阿塔蘭塔起的也早,隻是萊拉沒有特意給她準備早餐,都由家養小精靈制作。她從壁爐送别裡奧,又回到餐桌前喝完了那半杯牛奶。
盡管餐桌很長,阿塔蘭塔離的很遠,也不妨礙她與她萊拉說話,阿塔蘭塔帶着些許笑意:“現在喝牛奶也許你還能長高?”
萊拉看了她一眼,心底裡有些異樣,又說不上是什麼感覺,她含糊答:“說不準呢…”
馬爾福家沒有矮的,萊拉要是還能長,就是要往七十一英寸竄了。家裡的孩子都遺傳了萊拉與西奧多的修長身段,唯獨裡奧有些特殊,他雖高卻也偏壯些,萊拉私底下總是調侃西奧多,如果動起手來,裡奧能将他一拳揍飛。
沒過幾日,萊拉又收到了來自弗雷德和詹姆的信,信中稱他們已經進入了蒙特羅斯喜鵲隊,成為候補隊員,不過他們信中又雲,以他們的實力,成為正式隊員隻是時間問題。萊拉回了信,表示對他們發自内心的自信感到高興。
因為到了暑假,莉莉總能收到萊拉的邀約,來諾特莊園就更加勤快了些。當然也沒和阿奎拉說上多少話就是了,萊拉則希望他們能自然發展,并不多加幹預,可萊拉在和莉莉說話的時候帶上了阿奎拉,甚至開口詢問他時,阿奎拉表現稍有些差強人意,說不上多好,卻也不是一字不發。
等萊拉将阿克瑞絲,莉莉帶到樓上去,一直在慢條斯理切牛排的西奧多開口道:“你媽媽不喜歡你這樣。”
阿奎拉微微一頓,“她沒有表現出不喜歡。”
西奧多擡起頭來,望向阿奎拉得目光帶了些審視,“她有時候皺皺眉頭,我都能知道她正想着什麼。她喜歡的人、東西,還有她的性格,我都一清二楚。”
“你媽媽愛你,我才願意和你說這些話。”他緩了緩,一字一句道,“不許說一些你媽媽聽了可能會不高興的話。”
她隻是還沒意識到你說的話是在表達你的不喜歡。阿奎拉從西奧多眼中看到了這樣一句話,他垂着眸,沉默不語,草草吃了一口便放下了刀叉。
“我吃完了……”
椅子才拉開些,阿奎拉也才剛站起身來,不等他走,西奧多便出了聲,語氣淡淡:“你所擁有的一切,都是我和你媽媽賦予的。”
阿奎拉的手呈現拳狀,似乎握得緊了,這會兒正微微顫抖。西奧多也吃完了最後一口,用帕子擦了擦嘴,起身離開,再沒看仿佛發愣似站在原地的阿奎拉一眼。
等看不見西奧多的身影了,阿奎拉終于挪動了身子,他的步伐變得有些沉重,一點一點的挪動,上了樓,回了自己的房間。他坐在桌前,發出了一會兒呆,回過神來了,他又從抽屜裡拿出一隻時間轉換器來,他靜靜地摩挲着它的軀幹,它的形狀很像一個沙漏,轉動沙漏的次數就是它回溯的時間。
不是小時、不是天,更不是月,而是年。
這隻修繕過的時間轉換器,多麼可怕的數字,他隻需要輕輕的轉動幾下,就能回到幾年前。可惜這個東西不是他的,這是外公的東西,是斯科皮從馬爾福莊園的密室内拿出來的。
他負責修繕。
更重要的一點,這個時間轉換器和别的時間轉換器有所不同,可這就涉及到斯科皮和羅絲·韋斯萊的争論,是時間還是時空?
Meola Nott
米奧拉·諾特
一個他從未見過的、陌生的,父親的女兒。
按照阿不思·波特的不靠譜猜想,他認為這個諾特小姐是私生女,被諾特教授放到了裡面,塑造了一個世界給她,讓她得到現實中父親沒有給過的愛。可羅絲·韋斯萊又說,如果不愛她,又怎麼說費盡心思做這個“時空轉換器”出來呢?
而斯科皮對這個說法強烈的反對,并對此表示質疑。他并不認為這個諾特小姐是他姑父的私生女,畢竟他從小看在眼裡,他姑姑的丈夫,不像是能做出這個事的人。在斯科皮的質疑下,阿不思覺着有理,便很快改變了想法,隻羅絲還保留着看法。
此刻的阿奎拉萌生了一個邪惡的想法,把裡面的米奧拉·諾特帶到他父親面前。可轉念,他又退卻了,紙無法包火,再轉念,水卻可以澆滅火。
帶着這樣的想法,阿奎拉站起身來,轉動了沙漏——
他感覺自己正疾速向後飛,眼前掠過模糊的雲彩和形狀,耳朵裡是有東西在猛敲的嘈雜聲。再睜開雙眼,阿奎拉仍然站在卧室的一處,隻是有一點有所不同,這間卧室是他的卧室不錯,可屋内的陳設擺件,乃至裝潢與他的卧室都不一樣,這一點的有所不同,就是大不相同了。
他打開了房門,剛走了出去,家養小精靈便迎面過來,猛地穿過他的身軀,進入到房間内觀察了一番,見沒有異狀,這才嘀嘀咕咕的關上門離去。
阿奎拉這才意識到,這個時間轉換器的古怪。如果斯科皮和那個韋斯萊在這裡,恐怕又得延伸别的想法。
他大步下了樓梯,剛到下面,他就看見了兩個有些眼熟的女人,達芙妮·沙菲克和潘西·紮比尼,都是他父親和德拉科舅舅的同級同學。
紮比尼夫人來他家做客,他并不意外,可這個達芙妮,據他所知,這個達芙妮可是在學生時代暗戀他父親的人,結婚以後糟心事又多得很,難免對他母親發酸,甚至還冒出他母親是母憑子貴才能嫁進諾特家的想法。讓她踏進諾特家的大門,看着他擁有一個美滿幸福家庭的媽媽,可比殺了她還難受。
阿奎拉悠悠坐到了壁爐前的扶手椅上,對于她們嘴裡的服裝首飾,他不太感興趣。他閉眼小憩了一會兒,不一會兒家養小精靈又來了,艾米擰着眉頭去摸扶手椅塌下去一些的墊子,她覺得太奇怪了,就像上面坐了人。
阿奎拉略微歎了一口氣,站了起來,如果讓艾米看見這個椅子上面一直有個凹下去的點,恐怕會一直拍拍,拍到好為之。
就歎氣的這麼一會兒功夫,米奧拉·諾特終于出現了,她似乎剛從外面回來,回來便親吻了一下達芙妮的臉頰,随後是潘西。
米奧拉·諾特,阿奎拉喃喃,端詳了她一會兒。
偏黑色微卷的頭發,隻留到耳朵的邊緣,眼睛像深海一般藍,就是模樣不怎麼像他爸爸,倒像她身旁與潘西說笑的達芙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