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奎拉已經三天沒睡覺了。
這個損壞的時間轉換器仍然沒有被他修好,他不得不承認,他比他爸爸要笨的多。
而他們一行四人,現在被困在了這個時間轉換器當中,時間是相當混亂的,他們隻要開始入睡,時間轉換器裡的時間就會加速流逝。
一個晚上過去了,就可能是六年過去了、八年過去了、十年過去了,亦或是倒轉時間回到二十年前或十年前。
他們甚至無法好好經曆正常的時間流速,因為他們昨天明明隻是在看霍格沃茨1991年的開學典禮,剛偷吃完飽飽的抹着肚子、才下個樓拐個彎的功夫,就看到了1998年食死徒攻入霍格沃茨的場景。
羅絲仍然在試圖尋找着時間轉換器的規律,而斯科皮與阿不思顯然有些疲憊,他們打算在斯萊特林地窖的某間空置寝室裡先休息,醒來後,他們又該去找這裡仍然活着的斯内普教授,去當他的小尾巴。
終于,在見識到斯内普教授那毫不留情的嘴巴後,阿不思氣餒了,他開始懷疑起了自己。應該說,是懷疑起了自己所欽佩的斯内普教授,原來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麼好。
他一個人到處亂跑,他想他需要一個人靜一靜,而斯科皮不得不去尋找他。
阿奎拉則在這三天時間内,确認了一件事,就是他的父親并沒有在戰後第十三年來到霍格沃茨當魔藥學的教授。
還有米奧拉·諾特,和她的母親一樣令人厭惡,也和她同母異父的兄弟勞瑞爾·沙菲克一樣故作姿态,同樣的愚蠢。
他無法想象與這麼一個女兒與妻子待在同一個家裡,他的父親該有多麼的窒息,他甚至想嘲笑一聲。
他和羅絲在圖書館裡瘋狂的翻閱着書籍,羅絲一直沒說話,隻是默默的翻閱着自己手裡的書。最後她看了阿奎拉一眼,輕聲說:“或許發生了一個意外,才讓夫人沒有順利出生呢…”
阿奎拉一聲不吭。
“我們可以修好它,保護馬爾福夫人,讓她順利的生下你的母親…”
阿奎拉仍然沒有說話,但他知道的遠比羅絲要多,畢竟他進入到這裡的次數要比她,還有斯科皮、阿不思要多的多。
他當然知道母親為什麼沒有出現在霍格沃茨1992年的開學典禮上,因為母親在馬爾福家族挂毯上的名字被燒掉了一個洞。
他之所以在翻書,不過是想要趕緊出去,再把這個時間轉換器毀掉。但在此之前,他得找到一些能令他的父親——西奧多·諾特未來感到苦惱的證據才行。
比如米奧拉·諾特這個從血緣上應該是他同父異母姐姐的女孩子。
在阿奎拉與羅絲埋頭翻書期間,阿不思和斯科皮也在圖書館爆發了一場劇烈的、前所未有的争吵。這讓阿奎拉不得不投去目光,看他們兩個人在深夜的圖書館進行一場極限拉扯。
阿奎拉覺得自己就像看了一場麻瓜電影,看他們很想觸碰、很想道歉,但又倔強的将手縮回來攥着。斯科皮用他灰色的眼睛緊緊的盯着阿不思,阿不思躲閃着來自于他的目光。
看着真揪心啊,就連羅絲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直到看見阿不思展開臂膀,而斯科皮也猛地紮過去抱住了他。顯然,他們和好了,雖然他們看起來真的很Gay。
阿奎拉移開了目光,餘光掃了一眼萬事通2.0小姐。羅絲還在看阿不思和斯科皮擁抱,察覺異樣,回過頭看阿奎拉。阿奎拉又默默低下頭來,沉着嗓音道:“當一個小團體為兩男一女的情況下,裡面的女孩大概率的、遲早的喜歡其中的某個人,而兩個男孩也是如此,就像你的父母。韋斯萊小姐總是和斯科皮他們待在一起,你是否喜歡他們其中一個人呢?”
羅絲耳朵有些紅,單純是被這個問題臊的。
“諾特先生,我希望你知道,我們現在最應該想的是怎麼離開這裡,而不是讨論、讨論這些問題!”
阿奎拉“嗯”了一聲,繼續若無其事的說:“斯科還挺喜歡你的——”
羅絲睨了他一眼。
“當然,斯科也很喜歡波特。幸好你還沒開始和斯科約會,不然就得天天看着斯科和波特那超越戀人的友誼了。”
“Mr. Nott!”羅絲咬牙切齒的瞪着他。
阿奎拉淡定的移開視線,合上書本,站起身來,他實在有些困了,想先睡一覺,醒來再說。
哪怕他知道,一覺可能就是十年後。
而事情遠比預想的要糟糕,他喊了一聲這裡的斯科皮與阿不思,然後把他們吓了一跳。而這裡的‘阿不思’肯定的說:“肯定是詹姆,隻有他才這麼無聊。”
阿奎拉沒理會他們,率先去了廚房,他實在太餓了。再見到斯科皮他們是在大禮堂,他們在看《預言家日報》和《唱唱反調》。
阿奎拉剛湊過來,羅絲就慌忙說:“事情比我們想象中的要可怕,有好多巫師失蹤了,這個數量遠超于我們那裡。”
“包括我爸爸媽媽的朋友麥克米蘭先生和芬列爾先生,他們已經失蹤三個月了。如果不是麥克米蘭先生的父母找不到自己的孩子,又去找了芬列爾先生的父母,他們仍然以為他們的孩子們在旅行。”
阿奎拉淡淡的說:“真可憐,年邁的父母正尋找着他們正值壯年的兒子。”
嘴裡說着可憐,語氣卻頗有些諷刺,因為他根本不關心這裡的麥克米蘭先生和芬列爾先生是死是活。
“你真冷血。”羅絲盯着阿奎拉,有些憤怒與無力,“麥克米蘭先生也是你媽媽的朋友。”
“所以——”阿奎拉指向了教授席上的斯萊特林院長,“我爸爸和媽媽都不在上面,這裡根本不是一個真實的時間線。我需要可憐這裡的誰?麥克米蘭先生和芬列爾先生目前在霍格莫德經營着他們的飲品店,這件事你應該知道。”
羅絲冷冷的說:“你知道食死徒對魔法世界有多大的危害。我們應該查清楚真相,這裡比我們那裡更嚴重,如果我們能查到不一樣的線索,也能幫助到——”
“幫助到——”阿奎拉淡淡的諷刺道,“你的母親格蘭傑女士,偉大的魔法部部長。”
“還有你的哥哥馬爾福先生。”羅絲希望他能記住這件事。
而聽到裡奧,阿奎拉微微頓住,抿了抿唇瓣,試圖平複心裡的平靜,最後凝視着羅絲,冷冷的說:“你就繼續查,當然,斯科和波特也會幫你。但我可沒興趣、也沒那麼多的時間陪你,我一個人會找到離開這裡的方法。”
阿奎拉轉身離去,不顧斯科皮和阿不思的挽留。
而離開他們之後,阿奎拉覺得自己輕松了許多,他也不需要看他們三個人去試圖拯救世界。可是現在又有另外一個問題,他才五年級,他不會幻影移形,沒有了斯科他們,他寸步難行。
在他踉跄的尋找回到馬爾福莊園的方法時,時間也在流逝着,大雪不知何時停了,等到了家門口,天氣又炎熱了起來,瓢潑大雨淋濕了他,又迅速穿過他那不那麼真實的身體落到地上。
“開門…”阿奎拉顫顫巍巍的和鍛鐵大門說。而大門沒有任何的回應,它不再像他記憶中的門,隻要他們家人一說話,一讓它開門,就會開門并恭敬的說歡迎他們回家。
阿奎拉搖了搖大門,又低聲說:“開門……”
鍛鐵大門終于有了反應,它正在變形,抽象的卷花圖形扭曲成一張可怕的面孔,用回音铿锵的金屬聲音說:“說出來訪目的。”
“我…”
他該怎麼說呢?說他是萊拉·馬爾福的兒子嗎?大門會因為他叫阿奎拉·諾特而開門嗎?可在這裡,諾特家和馬爾福家的壁爐都是不相通的。
他得…重新找一個方法進去,他不停的擦着臉上的水迹,他試圖翻越紫衫木籬笆,但它越來越高、越來越高,阿奎拉的手越來越疼,直到阿奎拉沒有了力氣,掉落下來。
雨水穿過他的手掌,帶着血液落在地上。
他躺在地上任雨水沖刷自己,直到雨停了,天黑了,他坐在門口小道上的一角,倚着紫衫木籬笆。他盯着放在地面上的魔杖,他和他父親西奧多的魔杖是同一種木材,是松木的,這根魔杖很了解他,就像他了解它一樣。
他回頭看了一眼鍛鐵大門後的長長的車道,如果要走,得走好久才能到房子裡。其實這樣也說不上多壞,畢竟沒有他,也沒有裡奧。
他縮在角落睡了一覺,然後被搖醒。阿奎拉顯然還有些迷糊,看着眼前的三人,還沒緩過神來。
斯科皮親吻了他的額頭,而後柔聲說:“還好找到你了。”
看着斯科皮淡金色的頭發、灰色的眼睛、白皙的膚色,還有尖尖的下巴,阿奎拉愣了一下。
至于羅絲,她一把扯過阿奎拉的手,從包裡拿出了一瓶白鮮香精,抹在他的手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