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鶴景的傷好了之後,瑤迦就将他的房間放在了更加隐秘的位置。
為的就是更好地保護他的安全和防止人逃跑。
現在倒是方便了她準備提親的東西。
幾十擔聘禮走過塔樓的石闆路,卻還能無聲無息。
憨子和瘦猴挑着最有誠意的一大擔走在最前頭,後頭陸陸續續跟着,都是瑤迦的親信。
聘禮出了塔樓,晃過寨子裡的石子路街坊,引得左鄰右坊都出了門查看。
得知謝瑤迦今天要求親,便也想跟在隊伍的後頭。
繞了一大圈回來,人更多了。
謝瑤迦就這麼拉着浩浩湯湯的人,敲響了秦鶴景的門。
門開,青衣褂公子長身玉立,就站在那兒,溫溫潤潤地笑着,就足以迷了所有人的眼。
他微微訝異,黑眸難得怔愣一般瞠大,似是驚愕,“瑤迦,這是……?”
謝瑤迦看着,隻覺得眼前人似乎又好看了幾分。
她咽了咽喉嚨,将心底那冒出的愧疚咽了下去。
唇邊揚起明媚的,勢在必得的笑容,“秦鶴景,我喜歡你,我帶着鄉親們來向你提親了。”
她小時候爹忙,娘不在,白日裡有那麼些時間是吃着百家飯的,所以她的親事,也想讓喜愛她的鄉親們一起見證。
順帶告訴大家,這個男人,以後會是他們的壓寨夫人,讓他們看在她的面子上,一樣地給予他多一些照拂。
還有最最重要的一點。
她其實并不想求親失敗。
如果秦鶴景要拒絕,希望他能看清她這身後的鄉親們,掂量清楚再說話。
男人面上顯露出幾分驚愕,沒有立即回答。
瑤迦就這麼等着,等得心裡都莫名生出幾分忐忑和期待來。
似乎像一個真正求愛的女子。
害怕被拒絕,害怕會傷心的忐忑。
雖然,拒不拒絕都是一樣的結果,她是青雀幫的幫主,想要的東西沒有一個能錯之她手。
這種莫名而來的情緒探究不清,瑤迦也就不探究了。
歸結于她第一次向人求親,會有這樣奇怪的情緒也很正常。
男人就這麼靜默着,瑤迦身後的鄉親們也不由自主地安靜下來。
無法,秦鶴景看起來太美好了,即便他們是粗野慣了的土匪,在這個翩翩如玉,君子一般的溫潤公子面前也會不自覺地斯文幾分。
一時之間并沒有人催促說話,直到靜默的時間變長,終究有人忍不住,就要開口之際。
怔愣的男人笑了,恰似三月桃花那般的笑顔,看愣了瑤迦,也看愣了在場的所有人。
“瑤迦,哪有姑娘家自個兒上門提親的?”
不是生氣,也不是厭煩。
他笑開來,那雙眼彎彎,看不清裡面的情緒,不知真假,她隻能從他反饋過來的情緒判斷。
他好似,是開心的。
大腦一片漿糊,有點點喜悅從心頭冒出來,謝瑤迦不由自主地順着他的話問下去,“那,你答應嗎?做我的夫君。”
男人回答得毫不猶豫,“當然。”
“未來夫人都帶着這麼多人來見證求嫁,我又怎麼好掃興拒了未來夫人。”
謝瑤迦一怔,旋即反應過來,撫掌大笑,“好!”
一個高興就忘了門口台階,等不小心踩空,人往後仰時才反應過來,幸得眼前人眼疾手快地一拉,她頃刻間往前撲,鼻尖灌入好聞的桂花香。
和她屋子裡用的是一樣的熏香,可她覺得格外好聞。
忍不住聳鼻子多嗅幾下。
秦鶴景剛将人拉開,就見到她這麼滑稽的動作,不由一笑,“路不好好看就罷了,聞啥呢?”
女孩聳了聳鼻頭,毫不避諱咧嘴一笑,“你好香啊,秦鶴景。”
秦鶴景又是一愣,一時之間竟沒辦法找出什麼話來應對她這直白得過分的話語,紅意漫上耳根,連整隻耳朵都紅了個透。
“……”
歡呼的衆人聽了這話瞬時哄堂大笑。
“幫主大人,您收斂點,别把未來姑爺吓跑了。”
“嘿嘿,不會的。”
沒人注意到,男人長睫微垂,遮蓋住了黑眸底的黯光,發紅的耳根那嫣紅顔色慢慢褪去,不多時,恢複如初,仿佛從沒有這樣過一般。
提親成功之後,瑤迦緊趕慢趕地又将成婚的日子定了下來。
都如此這般“昭告天下”,加之寨子裡的百姓還都挺喜歡秦鶴景,長老們再想反對,也沒了法子,隻能按捺下來,隐忍不發。
成婚的時間定在了提親日子的一周之後。
這段時間裡,謝瑤迦借由培養感情為由,一有時間就往秦鶴景屋裡跑,竟是比平時以往更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