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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剖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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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後,客卧房裡,鄭岸局促地挨着鄭厚禮站着,馮平生坐在床邊一番望聞問切額頭帶血的友思後,說:“沒事沒事,磕到石頭出血暈過去了,等會兒我給他開點安神藥,在用漠北迷藥塗在傷口處幾天就好了。”

程行禮握着友思冰涼的手,馮平生堅定的聲音将他懸在半空的心按了回去,心焦許久的嘴唇已有些啞,說道:“多謝馮長史。”

“沒事,别擔心。”馮平生說,“我先出去開藥,孩子有什麼不适的,找我就是。”

程行禮颔首,馮平生看了眼鄭厚禮,鄭厚禮怒氣沖沖地蹬鄭岸,鄭岸神情懊悔,想說些什麼可礙于長輩在又不敢開口。馮平生瞧了出來,半拖半拉地把鄭厚禮帶走了,再怎麼樣,鄭岸也得給程行禮和孩子道歉才是。

“對不起。”鄭岸低聲道,“我那時手上力沒收住,友思讓我舉着他玩,沒想到撞屋檐上去了。”

“真的對不起,我沒想到事情會這樣……”

程行禮掖好友思的被子,繞過屏風轉身出了内室卻沒出去,鄭岸吞下話連忙跟了上去。

未關嚴實的窗溜進來幾絲雪風,吹得程行禮的臉和眼睛紅紅的,他背對鄭岸,說:“世子到底想做什麼?”

“我隻是想陪他玩,但不小心磕到了。”鄭岸望着那清雅又帶着孤傲的背影,心仿佛被人揪緊了一樣,苦澀道:“我隻是想離你近一些。”

“所以你接近孩子,隻是為了我?”程行禮語氣是前所未有的冷,“如果是這樣,請世子不要靠近我兒子。”

“我喜歡他,他也喜歡跟我玩的。”鄭岸着急證明,抓了兩把頭發,緩緩道:“那夜的事,是我沖動、未計後果導緻的。但我沒想到……”

“沒想到世事都不像你所想的那樣美好嗎?”程行禮蓦地轉身,質問鄭岸,“你每次做錯了什麼事,道歉所用的話都是一樣的。是我沖動、魯莽、沒想到。你迄今仍是認為,若你與友思好了,我就會對你好?”

心裡那點小秘密被戳穿,鄭岸臉倏然一紅,連忙解釋:“不是這樣的,我也想對你好的。”想起草地上兩人親昵的樣子,他舔了舔嘴唇,指着自己問程行禮:“我哪裡比不上拓跋瑛?我對你肯定比他對你好上萬倍!”

“你有對我好過嗎?”程行禮淡淡道,“所有的事情都是你覺得好之後加給我的,你隻在乎了自己的感受,從沒想過我是否需要。”

鄭岸被那平淡無波的眼神刺得心又悶又痛,好像有許多話都堵在嘴邊想表達,但又不知道該用怎樣精煉準确的話去描述自己内心的想法,隻沉默半晌後,說:“我以前真的是糊塗了,朝中局勢你也明白的,有太多的風雲變幻。皇帝一直防着我們,用的時候恨不得全遼東的百姓都打鴨渌水去。不用的時候,遼東的軍饷是一催二催都下不來的。你初來這裡時,我以為你跟戶部裡的那些人一樣,是個沽名釣譽的三面僞君子。”

程行禮深吸一口氣神情平靜并未說話,鄭岸而後又道:“後來我才發現,你隻是朝廷黨争中被犧牲的一個人,對百姓極具仁愛。遇事冷靜,胸懷大才。”他的話停了下,垂眼看着程行禮衣袍上的青竹紋,說:“人或許就是這樣矛盾又自私的,以前我那麼讨厭你,可到了後來我又想靠近你,抱着你,也不想别人這樣做。”

“我知道自己跟你的差距,可我真的很喜歡你。”鄭岸步子稍向前移些許,就見程行禮後退數步,眼中充滿了警惕,細探警惕之下還有害怕。

于是他退到帷幔後,說:“你不喜歡我也沒有關系,隻求求你能不能别躲我?我們就像以前那樣說話。”

“不能!”程行禮斬釘截鐵道,“你喜歡是你的事,我不接受是我的事。我不能因為你對我好,就忘記你對我做過的事。邊疆無将國祚不長,你是個很好的将軍,來日定會像郡王一樣護佑一方百姓,十五上戰場的小鄭将軍,應比其父還要勇猛才是。你還有更好的路和大将風采會闊于史書上,不應拘泥情愛。”

說及此處,他那雙盛着雪光的琉璃瞳直直融進鄭岸眼底,内裡沒有一絲波瀾泛起,語氣冷淡:“而你對我做的事,我永遠都會記得。”

鄭岸目光是變态到執著地想看進程行禮眼裡,他很想在溫柔似水的琉璃瞳中看出曾落在自己心裡的溫和,可不論如何細究,他隻看到了一片近乎是死寂的漠然。

心髒緊縮,連帶着呼吸都無比幹澀。

鄭岸終于在那眼神中意識到,他那夜的所作所為究竟給程行禮帶去了什麼一一那是這輩子都無法磨滅和忘記的傷痛。

沒有一個人能接受被人按壓在身下,用粗暴不堪的方式去對待,那種毫無反抗的感覺會擊碎人心中最後的驕傲。

程行禮那樣少年成名,驚才豔豔的人,怎麼可能會原諒他?

為什麼他跟程行禮會變成這樣?明明一開始兩人不是很好的嗎?就像在營州時,他抱住了那個發冷發顫的冰人,對方說他很暖和就像天上的太陽一樣。

寂靜房中,又響起聲音,程行禮問:“你那夜說的開元寺塔是什麼?”

“沒什麼,就營州一個塔名。”鄭岸啞聲道,“沒進許國公府前,我說帶你去看來着。”

幾月前的事情了,程行禮對那段記憶記得不甚清楚,何況還是一句輕輕帶過的對話,他知道後也沒在問,他不想跟鄭岸有多說話。

鄭岸說:“你跟拓跋瑛在一起了?”

程行禮說:“沒有。”

鄭岸松了口氣,心想你拓跋瑛親了又怎麼樣?程行禮不過是對你有愧疚,感激你在義縣的救命之恩才任你哄騙。就算你使出渾身解數把分不清情愛和感激的程行禮騙上床又怎麼樣?他不喜歡你就是不喜歡,你鐵杵磨成針把床幹塌了都沒用。

一想到這裡,鄭岸的郁悶少了些。

至少在他和拓跋瑛之間,程行禮誰都沒選,他沒輸,他和程行禮的緣分也沒斷。他小心掩蓋好眼神裡的喜悅和貪婪,盯着程行禮的衣擺。

想着這要是在一個無人無戰争的地方多好,他不是什麼将軍,程行禮也不是當官的。那他就可以把程行禮用粗鍊子鎖在床上,誰都不能見不能看。

屆時程行禮能看到的聽到的就隻有他一個人,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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